又是一个缠绵的梦。
梦里她的双手皆被绸带绑缚着,回到了与梵樾日日相处的那小屋中,而那俊美近妖的男人危险的眯着眸子。
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冰冷的指尖略过她的肌肤。
却在引起她的颤栗之后不满地蹙眉。
梵樾“三日。”
他恶狠狠地凑近她的耳边。
姜瑜的侧颊抵在他坚硬滚烫的胸膛之上,他身上的冷香气充盈着鼻腔。
梵樾“真想要我亲自抓你吗?”
梵樾“那样,我会杀了你的。”
这样的话自他口中说出竟还含了几分不知何处来的宠溺,仿若被他杀掉都是天大的恩赐。
好可怕的一个人。
或许,他根本不是人。
在这人妖仙共存的世界里,能让她夜夜梦到的,也不一定能是人。
她到底招惹了什么。
不知怎么挣扎着才从这梦中醒了过来,这次在她门口候着的倒不是幽兰了,而是一男子。
他如松似柏地站立在她的房门外,神色淡淡,宛若一尊一尘不染的玉菩萨,漠然无比。
却在看到她微微松散的衣襟,与赤着的珠圆玉润的脚趾时,脖颈处隐隐浮上一抹赧色,声音中都含了几分不自在。
重昭姜姑娘。
他撇过头去。
像是不敢看她。
重昭姜城主叫我唤姑娘去前厅。
她的父亲应当不会平白无故叫一个陌生的男子来带她去前厅。
姜瑜仰着头。
却在心中细细思索。
少年一袭白色锦袍,勾勒出清瘦的身形,说话时嗓音还有几分沉闷,是年轻人身量抽条时特有的嗓音。
姜瑜你是重昭?
她的声音绵软。
说出他的名字时,便见重昭的指尖蜷了蜷,轻声应下。
重昭嗯。
是传闻中她的童养夫。
听旁人说她幼时身体分外的不好,那姜城主便找了这么一个人来府中住着,说是为了破邪祟。
可他却为姜瑜做了许多。
要护着她不叫她受伤,要陪她喝那苦到极致的药,还要一直跟在她的身旁。
然而后来姜瑜却走丢了。
她还不知道她离开后,重昭又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离开了姜家,如今又为何回来。
只知,对他,她尽是愧疚。
姜瑜走吧。
春日还有些寒。
重昭穿的还比较单薄,她从房中拿了件白色的狐裘披在他的身上。
可是在为他披上的那一刻。
腕间却传来灼烧般的感觉。
姜瑜垂头看去,才发觉昨日那锦盒中的玉镯不知何时竟然戴在了她的手上,她下意识想摘下。
可是那镯子仿若天生长在她的腕上一般,怎么都拿不下去。
重昭要我帮你吗?
重昭也察觉出她的几分无助。
姜瑜此刻柳眉蹙起,腕间的肌肤被镯子磨得有些发红,配上那双水光潋滟的眸。
好生可怜。
和小时候的她一样。
不过她儿时总会主动寻求他的帮助,如今却一味的想要自己摘下这镯子,没有半刻想过求助于他。
重昭垂眸,敛去眸中失落。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便已经将她雪白的腕握在了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