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幽暗的房间中,上方的水镜倒映出少女那容色灼灼的脸,她的皓腕被握在身旁少年的掌心。
而她此刻拼命想摘下的。
是他送的玉镯。
梵樾的眉弓压着,不含半分笑意,无形中便是一种极为强势的压迫感,那双乌黑的琉璃瞳含霜履雪。
指尖微动,那镯子便无形之间生出几分妖力来,将姜瑜身旁毫无戒备的重昭掀离。
姜瑜阿昭!
一个镯子怎么会有这般大的威力。
姜瑜看向被无形的阻力推至背都狠狠撞在门扉上的重昭,眼眸中流露出几分紧张。
她甚至都未曾注意到自己脱口而出的阿昭的称呼。
重昭你……你记起我了吗?
可重昭眼中却是几分讶然。
几分隐秘的欢愉在他心中蔓延着。
好碍眼的一幕,梵樾挥手让水镜散去,眸色却深沉一片,眼底蔓延出的寒意是彻骨的冷。
身边是待他命令的人。
梵樾气急,唇却反勾。
梵樾去查。
梵樾重昭。
房间中的人毫无征兆地消失。
又或许说根本不是人。
梵樾的指尖轻轻抚过掌中的人偶,那人偶竟怪异地同姜瑜一模一样,只是看着这人偶,他的脑中却浮现方才的一幕。
少女白皙的腕被少年攥在掌心。
好一个郎才女貌的画面。
梵樾阿瑜,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呢。
梵樾喃喃。
指尖却落在人偶的脖颈处。
骨指修长的手缓缓收力,如同要扼断那人偶的脖子一般,可惜最终他还是松开了手。
重昭与她拉开距离的那一刻,姜瑜腕上那玉镯的灼热感也散去,看来这镯子如今她是摘不下了。
姜瑜轻叹了口气。
却忽略方才重昭问出口的话。
姜瑜罢了,摘不下便算了。
姜瑜我们去前厅吧。
姜瑜一心都放在这玉镯上。
便没有看到重昭寸寸黯淡下来的眸子,亦没有发觉他抿紧的唇。
走到前厅才发觉,她的父亲和母亲都不在,唯余一个兴奋看着他们的姑娘。
白烁你就是姜瑜吧。
白烁眸光亮着。
今日父亲逼着她来这副城主的家中,将她原本的计划都打乱了。
还好副城主拉着他去别处谈话了。
姜瑜姑娘是?
白烁我叫白烁,是白城主的女儿。
她笑着同姜瑜介绍着自己。
可心中却已经默默生出自己的盘算来。
虽然父亲说她要陪着姜姑娘聊聊天,但是也没有说一定要在这副城主的府中吧。
那么带着她一起去不羁楼。
也没事的吧。
白烁听闻你这几日一直闷在府里,一定无聊坏了吧。
白烁要不要我带你出去看看?
姜瑜的确没有出过府门。
她不过是怕在外头忽然碰上当初招惹的那个男人,如今再不出门怕是也会叫旁人多想。
其实只要不去不羁楼便没事的吧。
姜瑜好。
少女的眸光潋滟,声音温软。
就这样近乎天真的应下了。
马车缓缓前行着,最终却出乎她意料地竟正正好停在那不羁楼的楼外。
白烁走吧。
面前是眸中尽是希冀的望着她的白烁。
而身前就是她抛弃了的那个男人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