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师冴做过一个梦，他成为了一只海鸥在海边徘徊。
他确实也像候鸟一样，很难停留在一个地方，年少时曾在大西洋海岸自由飞翔。
但他长大后总是违背自己的内心做了一个个决定，将自己锁在原地，就像笼中之鸟。
昨晚和弟弟的拥抱还历历在目，那时对上天的宣誓像是暂时在冴心中的护身符，让他安心。冴认为已经划了这道界限，同在欧洲的话弟弟不会重蹈覆辙。
毕竟糸师凛29岁了，也成熟了许多。昨晚的凛出乎意料选择了只是拥抱。让冴觉得弟弟已经学会了克制，凛已经明白那种感情是错误的，他知道适可而止。
父亲...一直以来委屈你了，冴。
那禁锢着他的鸟笼，似乎被打开了。
糸师冴在那晚打开了来自法国的工作邮件，一反常态地没有过多犹豫，鬼使神差一般，回复了对方三天后在巴黎见面。
糸师冴我和凛的关系，应该也回归到了正轨。
糸师冴望着天花板上自己吐出的烟圈。
糸师冴为什么心中会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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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糸师冴正在做瑜伽，突然被一阵短促的敲门声打断。
打开门，母亲端着早餐站在门口。而在母亲身后的，是昨天还没怎么和他说话的弟弟，不过弟弟看起来并没有一蹶不振。
糸师凛哥。
糸师凛像是事先准备了台词，一板一眼地向他发出邀请。
糸师凛外面天气很不错，一会儿陪我去踢会儿球吧。
这种平常的语气在糸师冴看来却有些反常。
糸师冴和弟弟走在儿时上学的路上，沿途就有他们年少挥洒汗水与奔向梦想、以及决裂过的球场，是承载了他们兄弟俩沉重情感的地方。
糸师凛看来我们来晚了。
糸师凛站在球场外，看着一群小学生笨拙地追着球，对糸师冴说道。
糸师冴还想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被弟弟这么一招呼，愣了一下。
糸师凛……嫂子的事确实很让人遗憾，不过人总要向前看。
糸师凛叫出那声“嫂子”时，仍然是咬牙切齿的。
糸师凛看你心情不太好，所以叫你出来走走。
糸师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懂事了？
糸师冴略带挖苦地说道。
糸师冴前几天还像个对哥哥出言不逊的毛头小子。
糸师凛因为我要永远做你的弟弟，现在我在改了。
听起来还是像生硬的课文背诵，但这样已经足够了。
糸师冴低头看着眼前的小学生们争抢足球，糸师凛则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幼稚的比赛，兄弟俩互不打扰。
糸师凛我不打算今年退役了。
糸师凛的这句话让冴转过头看向他，清晨的风轻轻吹起弟弟额头前的刘海，不小心露出他疲惫的眉眼。
糸师凛我要让你看着我稳稳坐在世界第一前锋的位置上。
糸师冴也不知道凛突然转变的态度缘由。
糸师冴这可是很难的，前锋竞争很激烈。
糸师冴你只是今年进球数不少，别太松懈。
糸师凛我当然明白。
糸师冴你还能踢，所以我知道你今年打算退役的时候有点火大。
一和足球挂钩，糸师冴的话就多了起来。
糸师冴今年你们球队调整之后好多了。
糸师冴去年简直就是一堆垃圾，猴子都比你们踢得好。
糸师凛用力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的哥哥此刻盯着球场内，忽略了弟弟努力伪装下的破绽。
糸师凛是是是，世界第一的糸师冴大人。
糸师冴觉得这是挖苦，抬脚踢了弟弟一下。他的心情终于放松了一点，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无数个练习后的周末。
两人又陷入沉默，但各怀心事。
现在的糸师凛变回了在眼前球场内那个追着球的小孩吗，是儿时那个对他纯粹的弟弟吗？
其实糸师冴一直在思考弟弟对他的感情出处，以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至少应该不会是在这个球场肆意人生的时候，那时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是不带任何杂质的。
接近午后，占据球场的国小生纷纷散场回家吃饭。
糸师凛冲冴使了个眼色，进了空旷的球场，地上正好有一个印着花花绿绿涂鸦的足球，这是这个球场的公共财产。
凛突然一个传球在冴意料之外，但冴作为顶尖的球员自然游刃有余，脚背触球后他快速转身用了招牛尾巴过人，却被凛伸脚截断。
糸师凛哥这招已经过时了。很久没踢，水平果然不如以前。
糸师冴啧。
糸师冴好强的性子还是没变，在足球上他可不允许被人看不起。
糸师冴别得意忘形了，你以为我是谁。
糸师凛（你是世界第一中场，是我一辈子都不能拥有的人。）
糸师凛（是我永远的哥哥。）
糸师凛（我果然还是爱你的，爱你爱到可以把会伤害你的那个自己抹杀了，像是虔诚的信徒。）
糸师凛盯着踢球尤其迷人的哥哥出了神。
糸师凛（其实今年不打算退役的原因很简单。）
糸师凛（现在只能利用足球才能让你最为炙热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糸师凛（因为我们未来只会是普通的兄弟。）
糸师凛（只要我还在踢球，你就能分给我一点时间回放我的比赛。）
糸师凛（不管以何种身份。）
糸师凛（至少在那段时间，你的心里会念着我的名字。）
糸师冴你太松懈了，凛。
那颗球随后越过凛的身体，漂亮地正中球门。
1:0
……
我沉默着向作为胜利者的你坦白。
其实第一次在这里看你射门之前，我心中还在沉睡的神像就早已被揭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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