糸师冴明天我和凛一起去法国。
糸师凛惊讶地看着坐在旁边的哥哥,冴在餐桌上波澜不惊地宣布了这件事。
糸师凛‘为什么会和我一起去…法国?’
父亲看来是想好了。
父亲微笑着点点头,转向凛。
父亲你哥哥可能会和你都在法国了,这次是去考察法国国家队教练这个职位怎么样。
糸师凛嗯?
糸师凛压低眉头,还没来得及说话母亲也对他叮嘱道。
母亲凛你到时候也帮你哥哥参谋一下。
糸师凛我也不了解法国国家队。
糸师凛压抑住内心失落的情绪,自己居然又是最后一个知道糸师冴决定的人。
糸师凛怎么突然…
糸师冴日本足协和我的理念相悖。
其实原因糸师凛都懂,葬礼的冲突历历在目,但没想到糸师冴这么快就做出决定——他的哥哥,无时无刻都会以最冷静的姿态,考虑最合适的行事方式。
糸师凛挺好的
糸师凛真心肯定哥哥的这个决定。
糸师凛不管是不是在法国,离开那里总是好的。
母亲今晚要不先去冴东京的房子住吧,离机场近。
母亲提议道,
母亲你们也可以多睡会,这几天,冴很累吧。
糸师冴去我工作单独住的那套。
糸师凛立刻就懂了冴的言下之意,去的不是冴和妻子那套房……
他应该很爱她,因为作为亲生弟弟的他从未踏足过他们的婚房,那是糸师冴不愿让他了解的个人隐私。
糸师凛绝望地盯着空无一物的瓷碗,握紧木筷,硌地他指节生疼。
母亲那边……
母亲欲言又止,踌躇着继而问道。
母亲她父母多久到东京。
糸师冴那边的话,等我从法国回来再找人收拾。
糸师冴他们下个星期的机票,我们可以一起吃个饭。
糸师冴的回答打消了父母的疑虑,他转而向凛通知道。
糸师冴你开车。
-
糸师凛跟着哥哥进了东京湾区的高级塔楼,和老家恬静的氛围不同,这里寸土寸金。
糸师冴一向是不在意物质的人,居然一掷千金买下了能眺望东京湾夜景的豪华公寓。
踏入的电梯也是vip楼层专属的观光电梯。作为世界第一中场级别的球员确实有实力看到眼前绝美奢靡的风景。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在东京难得一见的宽阔落地窗,横跨整个客厅及一旁的餐厅会客厅。窗外是夸张的东京湾夜景,在热门景点排队才能看见的景色居然在这里轻而易举看见。
糸师凛看来哥赚了不少钱。
糸师冴差不多吧。
糸师冴脱下大衣,随后把自己扔在沙发上闭眼,
糸师冴有几个房间,都有厕所和浴室,你想用哪个都可以。
哥哥看起来很疲惫,也是,刚失去妻子没多久就要马不停蹄去法国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
糸师凛控制住他长久以来对糸师冴的探索欲,这是他第一次踏入哥哥在日本最为私密的地方,哥哥独自在东京的住所。
空气里弥漫的终于不是线香味,而是高级的室内香氛。
一定要从今天开始做糸师冴听话的弟弟。
糸师凛‘不能再让那种感情泛滥,因为在哥哥的角度看就是自己的情绪莫名其妙,这会让哥哥讨厌我。’
糸师凛心乱如麻地洗完澡,他穿上睡衣踌躇着是否要出去看看,毕竟机会难得。
但又觉得如果一直只是兄弟,这种露宿哥哥家里的机会应该还有很多,他感觉自己已经死心了。
闻着空气里淡淡的香味,糸师凛又一次发现自己有感觉了——看来还没有开始改过自新。
凛又进了浴室,用冷水澡冷静,像是在瀑布下修行的苦行僧。
明明白天表现得很好。
凌晨,糸师凛才敢出去倒杯水,早已口干舌燥的他感觉自己胆小极了。
客厅里没有开灯,落地窗外的夜景映进宽敞的房间内,银白色的光点点缀着房内的物件。凛突然感到孤独,哥哥平时一个人也会这么觉得吧。
不,糸师冴怎么会感到孤独,他之前一定会和他爱的人在湾区夜景下互诉爱意。
糸师凛咬紧牙关,忍耐住因嫉妒发抖的肢体,缓缓向餐厅的岛台走去,他的脚步突然停住——因为他看到糸师冴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茶几上摆放着平板电脑,显示着已经播完的比赛回放。
糸师凛‘怎么这个时候都要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
糸师凛糸师冴调节情绪的能力这么厉害的吗?明明看起来已经足够疲惫。’
葬礼上好不容易抓住哥哥破绽的凛在这一刻泄了气,他果然还是不懂他的哥哥到底在想什么。
糸师凛垂下眼打量着倒在沙发沉睡着的哥哥,心跳还是控制不住变快了,这是他的本能。
自从糸师冴去了西班牙,这是凛第一次看到如此毫无防备的冴。
糸师冴身穿睡衣,平时用发胶固定的刘海乖顺的搭在额头上,稍显凌乱,看起来就像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
那个对他温柔的、递给他冰棒的、为他传球的哥哥好像又回来了。
儿时的每个夜晚,和哥哥同床共枕时,自己总是痴迷地看着哥哥的睡颜。
那时还不懂什么叫爱,只知道能把哥哥每时每刻的神态刻在心里就很满足,就像同学们流行的卡牌收集,凛的心中也有一本名为哥哥的卡册。
年少时的心事就在每一个夜晚涌动于兄弟俩的温床,在此刻,那本卡册又被它的主人翻开了。
糸师凛伫立在原地,口干舌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