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中的文化成绩向来逊色于其他市立高中，以小类生见长。余初绾是近十几年来七中唯一一个文化课考上清北的学生，当年的市状元，省前十，大头像至今还挂在荣誉墙上
此刻的余初绾正陪着七中的老校长在教学楼的走廊上散步
余初绾我们会尽量不打扰学生的正常上课和生活，劳烦校方配合调查了
七中校长（摆摆手）这都是应尽的义务，希望警方可以早日查明真相，消息毕竟不可能一点也不走漏，孩子们怕是吓坏了
余初绾（乖顺地点头答应）
七中校长什么时候也请桑榆回来看看，你们姐妹可是我们七中的骄傲啊哈哈
——
余初绾所以尸骨属于两个不同的人？
沈翊嗯，何溶月鉴定，头骨和躯干的骨骼发育年龄有明显差别，一个是四十岁以上中年女性，一个是青春期少女
和沈翊打电话前余初绾恰好走到美术室，此刻她正在美术室里观摩
她突然轻声笑了，声音像羽毛一样掠过沈翊的耳畔，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痒意
余初绾我高中的时候经常来美术室找一个美术生朋友，觉得无聊，就摸遍了所有的教具……再好好检查一下挖出的那个头骨吧
余初绾的手指抚过一颗头骨，手下却没有传来熟悉的凸起感
杜城和沈翊随何溶月一起赶到的时候，余初绾已经请瞿蓝心帮忙疏散了美术教室的学生，两个人面对面坐着，中间的桌子上放那颗头骨
余初绾（抬下巴示意）你检查一下，是不是这个
何溶月确实没有编号，剩下的需要带回去进一步检查
瞿蓝心起身，和杜城沈翊分别握手
瞿蓝心我是七中的美术老师瞿蓝心，我来配合你们调查
——
沈翊这条走廊倒是挺有意思的
余初绾瞿蓝心做的，这些都是美术生的废旧桌板，也是一种留恋吧，的确很有意思
两人并肩走到廊道的文化墙下，目光不自觉地被桌板上的涂鸦或者简笔画吸引，每一笔、每一线条都可见桌子主人的青春朝气，俏皮灵动
沈翊有你的桌板吗？
余初绾（低声笑）沈警官，我是文化生，我的桌板有什么放上来的价值，上面可能还有些导数公式没有擦？
说完两个人都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
沈翊我记得你二十岁的时候，对美术还是挺感兴趣的
余初绾说得好像你二十岁就认识我了一样
沈翊难道不是吗
沈翊站定，余初绾走出两步之后也停了下来，她缓缓转身，直直撞入沈翊深邃的眼眸中
沈翊笑着，盯着她看，余初绾愣了一下，四周连风声都静了下来，只剩一声泠泠的回响
八年前
北江大学的阶梯教室门口都悬挂着铃铛，一来是给枯燥的课堂增添一丝趣味，风吹铃响，再有就是迟到的学生会得到全教室师生的注目，现场社死
余初绾很荣幸地体验过一回
她在讲堂门口站了半分钟，思考还要不要进去，什么时机进合适，半分钟煎熬之后，余初绾用生平最轻柔的力气推动门扉，企图在门不全然打开的情况下从缝里挤进去
然而现实总是与理想大相径庭，清脆的铃声此刻听来就像是炸响，阶梯座位上几十人齐齐转头
沈翊别愣了，快点坐下
从教室最前方传来干净清透的声音，带着水汽滋润过似的微哑，分外撩人，唤回了呆在原地的余初绾，就是语气算不上客气
余初绾羞得拿手里的讲义挡住半张脸，弯腰跑到后排的空位置坐下
沈翊桑德罗·波提切利于1485年完成了他一生中第二幅杰作《维纳斯的诞生》
沈翊不强调明暗法来表现人体造型，而更强调轮廓线，使得人体有浅浮雕的感觉
沈翊这幅画拥有和《春》相同的主人公，春神芙罗娜，西风神，爱神和美神维纳斯。一向代表美的诱惑和爱欲的维纳斯，此刻却只是一个刚刚降生的新神，她懵懂，纯洁，迷茫又无助。
沈翊她拥有人类所曾拥有和能想象的一切美好品质，是永恒美的象征
这时候的沈翊才二十岁，已经名震艺术界，他的一幅画上个月在佳士得拍卖行拍出了八位数的价格，北江大学重金聘请他来校内开美术讲座，各系名额有限
余初绾凝神望着着展台上的《维纳斯的诞生》，温润，空灵，充满生命力，与桑榆的新舞曲的理念和情感不谋而合，或许可以用它来设计舞服……
同学甲余初绾！叫你呢
旁边同学戳了余初绾一下，示意她快点站起来
沈翊这位同学，请你谈一下你对于波提切利这幅画的见解
他轻轻开口，如空山幽涧，尾音上扬，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意
余初绾回神，面前沈翊的笑容和八年前的那张脸隐隐重合，即使现在的他貌似变得沉稳温煦，眼里的玩味也还是从八年前带到了现在
沈翊所以，还是，初次见面？
余初绾记性倒是好
酸溜溜的语气
沈翊低头噗嗤一声笑了
沈翊见余小姐一面，就再也不会忘记
余初绾只当他是在恭维了
余初绾那沈先生想怎么计较？不如，我再请你看一场芭蕾舞表演？
余初绾脸上扬起明艳的笑，说完不等沈翊的回答就转身继续向前走
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恰好起了一阵风，吹动余初绾的发丝，清香顺着风萦绕在沈翊周身
他的轻笑也滑入她耳中
沈翊好啊
——
作者《维纳斯的诞生》中维纳斯身边的那位女神，一说是花神费罗拉，另一说是春神芙罗娜，本文采用百度百科上桑德罗·波提切利词条中，《维纳斯的诞生》简介中的说法
作者勿深究，作者不专业，对于画的解说连半吊子都算不上，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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