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华和野心

余初绾开着她那辆黑色奥迪A8，带着沈翊，驶向蒋歌家的方向

余初绾你也怀疑蒋歌？

沈翊我只是有一种感觉，她不简单。

沈翊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女孩的手都很好看，这是她们极少数的共同点

余初绾所以梁毅真正喜欢的是女人的手

余初绾而且根据手术时间判断，她应该是梁毅最早的几批客人

余初绾久久没有听到沈翊的回答，她偏过头，沈翊已经在车上睡着了，他歪着头，睡得显然不太舒服

余初绾有点无语，怪不得他不开车，开车能干倒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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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初绾摁响蒋歌家的门铃

一路小跑来的蒋歌看见门外的余初绾，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把余初绾和沈翊请进屋内

沈翊在观察蒋歌屋内的陈设挂画，余初绾只是匆匆扫了几眼屋内就开始和蒋歌搭话

余初绾蒋小姐是有名的建筑设计师，我听说你前段时间拿到了跨江大桥的设计锦标，怎么不离开北江，去一些大城市发展？

蒋歌倒水的手抖了一下，她很快便调整好，端起杯子走过来，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蒋歌有些事情还没有处理好，或许过段时间就会离开

余初绾蒋小姐是很有才华的人，作为女性能在建筑设计行业做到这么高的成就，很厉害

蒋歌（苦笑着摇摇头）很不容易的，男性总是比我们更有优势，幸好，我没有被埋没

余初绾回以一笑，她目光投向蒋歌的手

余初绾之前就注意到你的美甲很漂亮，今天没做吗

蒋歌呆了一下，低头看着自己的指甲，然后笑着说

蒋歌没心情

余初绾转头和沈翊对视一眼，沈翊也在打量蒋歌的手，她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余初绾失陪一下

余初绾（起身走远一点）杜城

杜城梁毅园区的保安刘连明死了，氰化物中毒，何溶月在酒里化验出了氰化物和邻苯二甲酸酯

余初绾（指甲油里的东西）

余初绾知道了

余初绾挂断电话，沈翊发的消息弹了出来，“蒋歌家中监控和同天其他室内监控光线对比不对”

余初绾截下沈翊信息的屏，发给杜城，“蒋歌已经卸掉了她的美甲，她在销毁证据，你可以申请传唤和搜查了”

余初绾蒋小姐，恐怕要再浪费你一点时间了，还请你暂时不要出门

——

蒋歌的防御在杜城的审问下很快就土崩瓦解

蒋歌就算千疮百孔的走下去，我也不会止步于此

沈翊落笔画下蒋歌的面容，画上的蒋歌，在哭，哭的很伤心

余初绾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会让受害者对加害者产生一种情感依赖

余初绾如果是当年的蒋歌看到现在的她，一定会为她的成就，感到由衷的高兴，也一定会为她漠视其他女性和杀人的行径，感到可悲吧

余初绾她们，我们，想要走下去，都太难了

余初绾看着蒋歌，她自己的身影映在审讯室的玻璃上看着她

这个社会对于女性终究还是不公的

审讯结束，蒋歌在证词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她询问了杜城她的破绽是怎么被发现的，杜城告诉她是沈翊发现了她小指指甲的不同

沈翊走进审讯室，将两张画送给她，沈翊说，你作品里的女性力量源于你的才华和野心，我相信你终会成为享誉国际的设计师

蒋歌像画上的她一样哭了，被梁毅迷奸的时候她没有哭，被梁毅威胁的时候她也没有哭，甚至在破釜沉舟杀人的时候她都很冷静。但是现在，听见沈翊的话，她再也没办法抑制住情绪。

真正葬送掉她的自己的人，是她

那个想用才华征服世界，永不服输的蒋歌，被那两颗见血封喉的氰化钾，一起杀死在了昨天

余初绾（梁毅这样的人不值得你变成杀人犯。我相信，你已经走出了那个密室，它困不住你，你注定要翱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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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初绾我真的很好奇你两个轮子是怎么比四个轮子还快的

晚九点，北江七中操场，正在挖地的施工队意外挖出了一具骸骨

余初绾刚接到通知，和杜城前后脚出发，却发现沈翊和先行的法医团队已经早早开始勘探现场

沈翊这个点晚高峰，路上堵车，骑车更快一点

余初绾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她转向何溶月

余初绾有发现吗

何溶月根据骨盆形状和骨骼发育初步判断，应该是个未成年女性……太暗了，要回局里才能进一步判断

何溶月和几位法医着手开始进行尸骨的搬运工作

相比起干脆利落干活的何溶月和杜城，余初绾显得有些迟钝，看着她不太对劲的工作状态，沈翊心里也疑惑不已

沈翊你怎么了？

余初绾（咬了一下下唇）我以前是七中的学生，或许……这个死者，我，认识

未成年女性，连死亡时间都不知道，这些信息完全判断不出什么，但余初绾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警队在仔细收拾完现场后，正有条不紊地整理队伍按次序回警局。余初绾轻轻一拉，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她目送前方骑着单车潇洒离去的沈翊，心里多少有些纳闷

走神之际，都没注意到手机屏幕被点亮，接听电话的符号一下一下在屏幕上跳跃

余初绾喂，蓝心

瞿蓝心初绾，我听说学校出事了？

语气中的焦急令人难以忽视

余初绾（皱皱眉）是，具体情况不方便透露，抱歉

正常的几句寒暄过后余初绾挂掉了电话，她看着通话记录中“瞿蓝心”这三个字，心里的不安感更重一分

她怎么立刻就知道学校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