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日,文子妤屁股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说到底还是越妃下手太轻,不然她也不能这么快满血复活,生龙活虎。
即然伤好了,自然要继续招猫逗狗,上房揭瓦。
今日文子妤穿得很是温婉可人,青碧色缂丝水涯如意纹长衫,那是越妃因着三月初三的上元灯会,特意给她做的。亭亭玉立的荷花髻,春日清新映日辉,清新脱俗。
还没等走出永乐宫,文子妤看文子端装模作样地走过来。一时心中恶寒,不会这么倒霉吧,这文子端到底是不是她亲生兄长啊,怎么总来找她的麻烦?
她还想着,文子端已经站立在她面前了。
“涿光,凌不疑要你去校练场。”
非人哉!
哪里来的如此心黑之人,就连满腹坏水的文子端大概都比不上凌不疑这样。
阴损的很!
但文子妤不敢多说什么,只好不情不愿,慢慢悠悠地去校练场。
莺飞草长,围墙边的树上满是虫鸣鸟叫,好不惬意。
“阿飞!”文子妤掂掂脚,朝着在那等着她的梁邱飞招手。
说起来,文子妤和梁邱飞两人初见时,只觉得相见恨晚,一个爱吃,一个爱玩。每每两人凑到一起,凌不疑那天的眉头都蹙得极深。
“六公主,少主公要属下带您操练。”梁邱飞故作秉公办事的模样让文子妤乐得开怀。
她眼睛如葡萄般又大又圆,春光下的琥珀瞳熠熠生辉,梁邱飞被文子妤这么直勾勾地看着有些耳根发红。
“我带了糖蒸酥酪,永乐宫小厨房做的,还请梁邱大人待会儿手下留情。”
这话说的很是矫揉造作,话毕文子妤还抖了抖身上竖起来的鸡皮疙瘩。
“好说好说。”
“一会儿自去领十军棍。”
文子妤倒吸了口凉气,伸伸脖子望去,只看到凌不疑就站在梁邱飞身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
文子妤干笑两声:“师父,你用早膳了吗?”
没人回答。
校练场上,文子妤在冷面煞神的逼迫下,将自己那件温婉可人的青碧色缂丝水涯如意纹长衫褪去,换上了月白弹墨鹤纹劲装,就连头发也束成堕马髻。
“师父,我想喝冰酪。”
文子妤说话声有气无力的,听着就叫人怜惜。
“再说一句话,就加练半个时辰。”
凌不疑这个冷面无情,铁面无私的坏人!
文子妤心下腹诽。
“哦。”
窝囊。
文子妤都在心里唾弃自己。
时至午膳,天空阴沉的厉害,不一会儿便下起豆大的雨滴。
文子妤垂头丧气:“这都下雨了,我还怎么出去玩啊。”
凌不疑拿毛笔的手一顿,转而叹口气:“你个小女娘,成天想着出去玩,怎么想的。”
文子妤一看这装高冷的凌不疑肯理她,马上就顺杆爬,下巴拄着桌子,眼睛滴溜一转。
“师父,上元灯会,我也想去。”
“不行。”
“为什么?”
“你身子不好,上元灯会人多得很,没人照顾你。”
又被戳到死穴了,从小到大不管是谁,都拿“身子不好”来敷衍她,可这么多年,凌不疑对她怒下狠手,操练的还不够吗?明明已经很久没有感风寒,怎么就不可以出去玩,难道要整天窝在青砖粉墙的宫闱里,安心等到及笄后,随便找个不熟的人,匆匆忙忙地嫁了,从此深陷后宅算计,不得安宁?
想到这里,文子妤打个冷战。
“师父,我真的会听话的,求求你了,你就让我去吧。”一副耍赖的模样倒是让凌不疑没办法,他思索半晌,微微点头。
“我去和陛下说。”
“太好喽太好喽,师父是天底下最好的人,比我皇兄还好!”
门倏地被推开,冷风袭来,文子妤下意识回头看去。
三皇子文子端正拎着东市那家好吃酒楼的食盒,阴沉沉的看着她。
“阿兄?你何时来的,没听到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