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佳节，街头巷尾敲锣打鼓，热闹非凡。
城阳侯府中张灯结彩，一片正旦喜庆之色。凌益与淳于氏及凌氏一族等人围坐，坐上摆满美味佳肴。
淳于氏：“正旦团圆夜，大家不用拘泥于往日规矩，还请多饮几杯。”
众人中不知是谁，接话道：“子晟现立功回京，裕昌郡主待字闺中等他，想必侯爷今年可以双喜临门了。”
凌益拱手：“承蒙吉言，来，大家为子晟婚事再饮一杯。”
众宾客共同举杯时，门被人推开，凌不疑沉着脸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四处打量的文子妤。凌益惊喜和淳于氏起身迎接。
“子晟，快，方才还与大家说起你的婚事，坐到阿父身边来。”
如此虚伪。
文子妤撇撇嘴，但也没忘了礼数，仰仰头：“城阳侯，正旦快乐啊。”
还真是个不拘小节的小女娘，这礼数当真是豪放。
凌益愣怔半刻：“六公主怎的来了？”
文子妤捻起某宾客面前的栗子糕，嘴里鼓鼓囊囊的，极为可爱：“哦，父皇答应我上元节，师父带我去灯会玩儿，不是你请父皇，让师父回趟城阳侯府的吗？”
说完，她还歪歪脑袋，眼里尽是狡黠，可有一副“我还是个孩子”的模样，叫人说不出什么。
凌不疑虽挂着冷脸，可听文子妤说这话，不由得嘴角微微翘起，转头看向城阳侯，脸又耷拉下来。
“我领圣上旨意来与城阳侯团聚，你们随意，我坐在此处便可。”
话毕，将面前的甜腻糕点推给文子妤。
文子妤笑眼弯弯，含糊道：“师父，我们何时去灯会啊？”
“半柱香。”
“唔好。”
淳于氏还在那絮絮叨叨地说着：“这些年子晟边关苦守，将婚事都耽搁了，幸亏侯爷代为惦记，今日还请了……”
仆从大喊：“裕昌郡主到！”
宾客们暗自腹诽，今日这城阳侯府当真是热闹，又是六公主，又是裕昌郡主的。
门外突然喧闹，房门再次被打开，裕昌郡主一身盛装含羞带怯走了进来。
众人起身：“见过裕昌郡主。”
裕昌郡主扫了一眼，只有一人未起身行礼，定睛细看，赫然是个吃了满面糕点渣的六公主。她抿抿嘴，没说什么，这文小六顽劣不堪，又是剪了她大父续了极长时间的胡须，又将她大母最为喜爱的玉簪子打碎，更何况这人可是凌不疑的“徒弟”，两人十分亲厚，虽然裕昌郡主时常觉得凌不疑把文子妤当女儿似的看顾，却也不敢说什么。
“涿光妹妹怎的来了？”这声音甜得让人牙酸。
文子妤含糊道：“有话你赶紧说，我师父待会儿还要带我去灯会玩儿。”
裕昌郡主的笑容又僵了几分，干笑两声，没再热脸贴冷屁股。
“今日乃正旦守岁，是裕昌贸然打扰，还请各位自在些。”
凌不疑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中了凌益的圈套，当即神色又冷了几分，与极北之地的风雪有过之而无不及，起身拽着吃的正香的文子妤就走。
“子晟还有公务在身，不打扰各位守岁了。”
凌益沉声：“再多公务，也不急于一时，好歹吃上一口，你看六公主都没吃好，多留一会儿。”
凌不疑瞥了眼文子妤，冰冷的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刃儿。
文子妤将脏手抹在凌不疑的衣角上，清清嗓子：“城阳侯，本公主吃好了，我与师父走了。”
淳于氏急了：“裕昌郡主对子晟一片痴心，还邀你同去上元节赏灯，子晟莫要再拖了。”
凌不疑不看裕昌郡主，转身就往府外走，裕昌郡主尴尬地站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凌益：“子晟你还是要走?婚姻大事当听父母之命……，我们还能坑害你?”
凌不疑讥笑：“婚姻大事，当听父母之命?敢问我阿母此时在何处?!”转头看向淳于氏：“你又是谁啊!”
凌益被问得哑口无言，淳于氏讪讪赔笑。
淳于氏:“不说这些。裕昌郡主难得莅临城阳侯府，莫要闹得太过不堪。咱们先用膳，裕昌郡主也请快坐。”
凌不疑:“当着众人面，臣与郡主再说得清楚些，臣要寻的新妇是一见就知是她，此生此心都是她。若寻不到这般女子，臣愿终生不娶。而你，不是这个人。诸位，告辞!”
凌不疑说罢，不再耽搁转身就离开。
见凌不疑生气，文子妤还没心没肺的问他：“师父可是有在意的小女娘了？是哪家的啊，若父皇知道，定是欣喜的。”
凌不疑不看她那副傻子样，有些戏谑：“你个还未及笄的小女娘，懂什么。”
“话本子都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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