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押送到凌不疑身边时,文子妤撅嘴甚至可以挂个油壶:“师父,你何时回来的?”
凌不疑笑而不语,就那么看着她,文子妤身体微微向后倾,拉来一段距离:“师父,你告诉我三皇兄了?”
许是还不信邪,文子妤又问一遍。
凌不疑这才出声,那声音冰冷的如同尖锐的刀刃儿:“三皇子在来的路上,不过半柱香便可赶到。”
文子妤快步上前,十分狗腿的抱住凌不疑的腿,意图耍赖:“师父,求求你了,我真的不想回去抄书……”
还没等文子妤继续撒娇装可怜,身后一道充满怒气的男声炸了一惊雷:“文、子、妤,你给我滚过来!”
“三皇兄?”
于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六公主文子妤被她那刚正不阿的三皇兄抓回了宫。
永乐宫今日不安宁。
堂内,文子妤身体僵硬的跽坐在中央,文帝气得吹胡子瞪眼,面色涨红,一旁的越妃倒是平静,不过是不断摩挲手中的已经有些失去光泽的戒尺,可见她常用它,文子端嘛,他安逸的很,喝着永乐宫的茶,吃着永乐宫的糕点,时不时抬眸神色戏谑的笑话文子妤。
“那个……”文子妤还想试着给自己辩解一番,没曾想直接被打断了。
文帝伸出手对文子妤指指点点半天:“你不要云,你啊!自己偷偷跑出宫玩,你可知你母妃有多担心你?”
文子妤干脆不装了,整个人像是摊烂泥似的躺在地上,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啪”的一声,越妃手掌狠狠地拍了下面前的桌子,就连那上面的茶水都未能幸免的撒出来几滴。
“文子妤,你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哪有一点女娘的模样?仗着自己身体不好,你阿母不敢重罚你,你就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文子妤眼睛滴溜一转,心中腹诽,坏了,阿母这次是真的生气了。
刚还一旁作壁上观的文子端此时也不装哑巴了,一肚子坏水道:“母妃即对涿光下不去手,倒不如罚她抄写《孝经》三十遍,也好让她明白父皇母妃的良苦用心。”
文子妤沮丧垂头,语气中满不情愿:“可是马上就要上元灯会了,三十遍……我真的抄不完啊!!”
越妃放下茶杯,意味深长的看着文子妤,语气冰冷:“你若不想抄,那便挨打。”
挨打……
若此时挨打,上元灯会没准这伤还能好?!
倏地,文子妤抬头,眼睛锃亮地看着越妃:“阿母,您打我吧!”
“你个竖子!!!!”文帝气急败坏,拿着戒尺冲到文子妤面前站立住,又摇摇头,冲着越妃无奈道:“罢了,阿恒,还是你来吧,朕实在是下不去手。”
而始作俑者文子妤只是闭眼抿嘴,紧张的等待父母的“拳拳”爱护之心。
那夜,对于文子妤来说格外的漫长。
“我的好阿母,轻点儿啊!!!”
夜色静谧,满庭的花在月下幽幽地绽放,馥郁芬芳,淡淡袭人。
“疼啊~”
“疼啊~”
翌日清晨,卯时三刻,往常这个时候,文子妤还在梦乡里同周公下棋,而今日不同,原因无他,不过是自己睡觉太不老实,稍微动动就会牵扯昨夜被教育的屁股,那感觉就好比有把刀一直在你身上划口子似的。
“谷雨,我想吃栗子糕。”那声音有气无力的,听着就叫人难受。
谷雨将今早越妃那送来的还冒着热气的栗子糕递给这自作孽的六公主。
“娘娘早就料到公主您想吃这个,早早的就送过来了。”
“这爱来的也太迟了些。”
文子妤刚捻起一块香甜软糯的栗子糕就听谷雨猛拍大腿的那一下,“对了,公主!三皇子昨晚送来的金创药,奴婢这就给你上上。”
旭日高照,风打着旋吹进屋内,文子妤乌发凌乱,杏脸琼鼻,剪水秋眸,活脱脱一个吹气如兰的美人。
都说女儿肖父,当真是无愧于文帝丰县第一美男的名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