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青隐过去花昕昭的寝居瞧瞧有什么帮得上的。
“师弟早啊。”打完招呼的青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伸手在仿佛入定的花昕昭眼前摆了摆,兀自琢磨:“师弟这是,上不了文先生的天文课所以心神不宁了?”
“不对劲……”花昕昭坐在榻上,双目失焦,喃喃自语。
青隐倒吸凉气,双手揣袖直呼怪哉,“这届新生恐怖如斯,竟如此喜爱黑榜第一的课!”说完往自己嘴里塞了颗荔枝。
季元启就是这时来到寝舍的,“花老二,小爷给你带了早饭!”
“怎么了这是?”
季元启可没青隐温柔,直接上手去摇,边摇边嚎:“花老二你可别吓小爷啊!你傻了小爷怎么办!谁陪小爷上树下河翻墙下山啊!”
“花二你补药出事啊!没有你我怎么活呀!”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花昕昭被晃醒了,抬手就是给他狗头来一下,世界安静了。
青隐在一边吐出个荔枝核,带着岁月流淌过后的沧桑感慨:“年轻人的蓬勃朝气啊。”
花昕昭一早就换好了明雍学子服饰,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是昨晚的黯淡星光迷了眼,还是被那人身上的荷香蛊了心?
仿若如梦初醒般的花昕昭疑惑三连:我是谁?我在哪?我怎么就答应了他?
得出总结:宣望舒果然是只会魅惑人心的狐狸!
昨晚,玉泽在花昕昭动之以情的攻势下,略显“为难”地说出了自己的忧愁,总结起来就是:宣京虽花花世界迷人眼,但终不及南塘的十里风荷与寒江的鹿河,虽说在学府中颇受欢迎,但内心其实多有空寂,夜深人静时尤甚。
把同时远离家乡外出求学的花昕昭说得感同身受,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情
随后玉泽又隐晦的透露见着熟人的欣喜,却最终挎不过年龄的鸿沟。
彼时,那张风流多情的俊脸,配上落寞的表情,硬是把涉世不深的花昕昭唬得一愣一愣的,最后愣稀里糊涂地答应了闲暇时去桃李斋陪一陪他这“孤寡老人”。
花昕昭食不知味地解决完季元启带来的早膳,咂摸出昨晚路过寝舍区大门悬挂的灯笼时,光暗明灭间玉泽的表情。
这家伙是在暗爽吧?
“那什么,”替花昕昭简单收拾完桌子,季元启面带踌躇,说:“你昨晚给的那把伞,不小心弄坏了,之后小爷下山买一把陪你,成不?”
花昕昭看到了一只委屈小狗,跟季元启说了这伞不是他的。想着这其中也有他的责任,毕竟伞是青隐给他的,先去青隐那道个歉再去赔偿。
结果在那得到一个意外的答案:“那伞是楚禺留下的,就是昨天在山门被你的小毛驴创到那位。”
“……这我知道。”毕竟昨天在桃李斋对着他哼了不少冷哼,只是……“楚师兄的伞怎么会在这儿?”
青隐翻了一页书,眼睛未偏移分毫:“因为他原本跟我一个寝舍,开学前搬到宣望钧那儿去了,不然你一个一年生怎么会跟我这二年生一个寝舍?”
“楚禺……”季元启突然说:“说起来,刚刚小爷路过广场时也见到他,走路急匆匆的,那脸黑的,像是去剿匪。把他的伞弄坏了,不会把我做成伞吧?”
花昕昭:“……不至于,楚师兄只是人显得凶,还是遵纪守法的。”
“宣师兄说的,诚心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