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信,再看帐下之人,那眼神不再如初见时的怀疑,倒是添了几分欣赏。
蒋郦因猜,定是外祖父在信里天花乱坠的夸了她一通。
定国公走下来,扶住了他,“原来你是他的外孙,叫什么名字?”
蒋郦因又一抱拳:“禀告大帅,小子有幸,与大帅同姓,名缨。”
定国公啧了一声,问:“英雄的英?”
蒋郦因迟疑了片刻,抱拳否认。
“长缨在手的缨。”
定国公点点头,轻喝一声:“好名字!”
就是有点女气。
但他不是个心细如发之人,念头一闪,便抛之脑后。
“你年纪太小,想要征战沙场还为时尚早,但老哥哥开了口,我也不好推辞,不若这样,你先跟在我身边,跟我学学排兵布阵,待练得一身好功夫,可以骑上战马,再上战场当个小兵历练历练,如何?”
现在的蒋缨,踮着脚才勉强触及马腹。
有了这句承诺,她心满意足的垂首抱拳:“听凭大帅吩咐!”
严朝卿拍了拍她瘦弱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傻小子,你该改口喊师父咯!”
定国公抬手拦了他未竟之语:“哎,军营之中,称大帅并无不妥,就这么喊吧!”
蒋郦因不去细想,只道遵命。
定国公点点头,面上满意不已,老哥哥家的这小子,是个好苗子啊。
知道军令如山,令行令止,不错不错。
......
沙尘漫天,孤阳炎炎。
一座高岗之上,一身墨色的飒露紫昂首挺立前方。马儿周身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油亮的光泽,后颈上的鬃毛随风飘扬,显得威风凛凛。
其上一人披坚执锐,高高束起的金冠,于烈日中灿然生辉。
为首之人正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高岗之下的敌军落入陷阱,内乱不止。
一名将士策马而行,疾驰行至领先之人身侧,回禀道:“禀告少将军,斥候来报,其下着银甲之人便是那主将呼延真。”
“嗯。”
那人应声,眼睛微眯,随即于万人之中寻得一抹银光,她利索地取下马上硬弓,搭上长箭,手上青筋暴起,瞄准之后不再犹豫,果断松手一放,利箭应声弹射飞出。
只听“嗖”的一声破空之音响彻上空,锐利的箭矢裹着一股冷冽的劲风穿梭而过,倏然间,箭头便已经深深没入那一身银甲的皮肉之中。
“啊!”撕心裂肺的一声痛吼,换来的是万万支寒光齐射,尽数没入敌军之中。
大军埋伏已久,马上弓兵举弓放箭,直到箭筒再无寒光,高岗之下的敌军方才击鼓传讯。
“敌袭——”
这场战斗的胜利,在寒光掠空的那一刻起便已注定。
“敌军主将已死,众将士听令,随我歼灭敌军!”冷箭一空,领兵之人单骑在前,一人一枪一马落入敌方包围之中,率先迎向她的不是敌军的刀兵,而是身下的战马高亢的嘶鸣。
马蹄飒沓,枪出如龙,一枪既出,不取敌首不语归!
乌金的枪身在烈日之下折射出凌冽的锋芒,枪尖连连点出,敌军寸步难进,她一双手假意收枪,换刺为扫,一枪掠空划出一道半圆的弧,弧光过出,枪头红缨如浪!
敌军失了首领,围攻亦无章法,此刻包围过来,下场只有一个。
飞!蛾!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