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未达成，她决不会善罢甘休。
王映雪继续蹙着眉，端着弱柳扶风的姿态绕过两个孩子，走过去抱住靠着棺木哭泣的窦昭，轻声道：“寿姑莫伤心，谷秋姐姐病逝，以后我代她照顾你，会将你当亲女儿一般疼。”
窦昭闻言，哭声一顿，抬眼瞥了蒋郦因一眼，又继续低下头。
蒋郦因快步走到她身边，窦昭顿时放声痛哭，左边被王映雪扶着的胳膊一痛，她刚想捂住，又在转瞬间，如琳琅坠地，昏迷不醒。
蒋郦因立刻扶住软倒的窦昭，惊呼道：“寿姑，寿姑你怎么了！快来人啊，你们四小姐晕过去了！”
窦昭倒在她怀里，衣袖翻飞而起，不经意间露出了被王映雪抚摸过的那片肌肤，红痕难消，乌青渐生。
门口的刘大人见了，面色大惊，连忙拱手告辞，窦世枢挽留不住，回首望向灵堂时，面上亦是一片铁青。
王氏映雪，空有颜色，有脑似无脑。他为弟弟定下的这门亲，怕是定错了。
继母尚未进门，便欺嫡女失母，孤苦无依，当着外人的面便敢暗下狠手。
任王家官拜几品，哪怕有缘登上那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首辅之位，都盖不了王家女心胸狭隘，不能容人的名声。连带着他们窦家，识人不清、纵容继室欺压年幼嫡女的亏，算是洗不清了。
李老将军看着自家外孙面上虽急，手上却扶得甚是稳当，咳了一声，也上前请辞。
现在的小女娘，不好惹啊。他就知道，能和自家丫头混一起的，定是心思玲珑之人。
往后这窦家，有热闹看咯。
......
李老将军一直在堂上坐着，从日头高升等到夕阳西沉，才等到一道小小的身影朝他请安。
他就着手边已然冰凉的茶水润了润干涩的唇：“回来了，那窦家丫头如何？”
蒋郦因摆摆手，一言难尽啊。
她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畅饮之后，便在李老将军左手边坐下：“大人们乐见其成的美事，岂是我一个外人就能动摇的。不了了之罢了。”
“不日，寿姑便要随她祖母去乡下的田庄长住，那儿没有王氏窦氏，更得自在逍遥。”
蒋郦因看着窦昭即将挣脱樊笼，竟然有些羡慕。
李老将军看着外孙一日比一日锋芒难藏的眼，问道：“那你呢？”
蒋郦因哪能懂自家外祖父神来一语是何心思，索性丢回去，让他继续想：“我？我看外祖父怎么选啊！”
李老将军扶额，摇头叹息：“哎呦你个小滑头，还把难题丢给我这个半只脚踏进棺材板里的老头？”
蒋郦因不乐意了：“呸呸呸，外祖父您身子健壮得很，好端端的咒自己作甚！您可得活得长长久久，看我们这些小辈开枝散叶才好。”
李老将军又撇了一眼外孙那双不同与寻常闺秀的手：“别人我尚且能看到，你？难咯。”
心思都不在婚嫁上，他看什么，看空气吗。
蒋郦因不愿猜他心思，便直接起身围着外祖父来回踱步，一副要将他看个透彻的架势。
半晌，她摸着下巴，语出惊人。
“外祖父，你该不会是怕我嫁不出去，激将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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