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陷入了梦境。
被抄家下诏狱那日,定国公府哀嚎一片。
那日下了好大的雪,每个人的发上都是一片鹤白。
阿娘和她被关在一起,牢中刑具血迹斑斑,阿娘和她被拖上去。再下来时,身上没有一块好皮肉。
在牢中受尽酷刑,日子不知过了多久,全家都上了断头台。
刽子手举刀而下,血喷到了白旗上,一颗颗人头骨碌碌的滚着。
再见这场景,蒋芊落失控的尖叫,猛地惊醒过来。
大口的喘着粗气,她胸口狂跳不止,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似的。
碧落“小姐,你怎么了?”
门外的小丫鬟急匆匆进来,诚惶诚恐的问。
蒋芊落望着碧落熟悉的眉眼,又瞧了瞧自己所处的闺房,愣愣发神。
蒋芊落我不是死了吗?
她揉着胀痛的脑袋想。
可软榻的舒适,眼前的碧落,窗外银铃的声音,那么真切。
碧落“小姐,你别吓我呀,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小丫头见她唇色泛白,脸色苍苍,急得快哭出来。
望着眼尾红了的碧落,蒋芊落将视线转到自己白皙的手上。
咬了咬牙,她心一横,在自己的胳膊上用力拧了一下。
蒋芊落“嘶嘶——”
剧烈的痛意袭来,她忍不住轻呼一声,连忙伸手去揉那被掐青的胳膊。
蒋芊落“现在是哪一年?”
她问。
小丫鬟不知道自家小姐为何这样问,但如实答:
碧落“承平十一年。”
蒋芊落突然笑出声来,笑着笑着便落了泪。
因为,她重生了,重生在了定国公府被陷谋逆,满门抄斩的三年前。
原来昨日阿爹送她木剑并非自己的梦境,自己从墙上跌落到宋墨表哥的怀里也非虚幻。
按前世发展,今日的阿爹应当出发去了福宁。三年后,海匪被剿灭,得以安定。
因着阿爹屡立战功,民间威望极高,声誉盖过皇家,皇帝有了忌惮之心。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为朝廷大计,若不识相,终会落得满门覆灭的下场。
毕竟伴君如伴虎,哪怕少年情谊在,却抵不过帝王的忌惮之心。
她低头思索着,目光落在木剑上,有了主意。
让碧落给自己捯饬一番,蒋芊落披上大氅,戴着围帽便出了国公府门。
许久不在上京城,如今一切,都陌生得很。
上一世身体不好,她除了参加官家小姐们办的诗会和百花宴,其余嫌少出门。
用大半日逛遍上京城,从胭脂铺子,酒楼客栈,茶叶布匹,金银首饰等,都摸了个门清。
是该发展些产业了。
回程途中,她的马车经过英国公府,听见一片嘈杂。
叫停马车,蒋芊落提着裙摆往里走,目睹了一场大战。
蒋芊落“阿兄。”
她急急的奔向被扇的嘴角流血,额头红肿的宋墨身旁。
宋墨剑拔弩张和宋宜春对峙着,在明媚的少女挡在他身前时,有些发愣。
见蒋梅荪女儿怒目圆睁瞪着他,宋宜春顿觉没脸,怒气更甚。
宋宜春“阿兄?我竟不知我宋宜春的儿子成了他蒋家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