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朱蕴便带着陆景入宫,向皇帝复旨,同时也想借宫里人的嘴打听出英国公府内的一些情况。
据她所知,各大臣府中都有皇帝埋的眼线,说不定她在京城和封地的府也有。
“皇兄,臣妹依着您的意思过府探望英国公,奈何人家不领情啊。”
朱蕴端着茶杯,看向御案前皇帝批阅奏章的动作,等了一会皇帝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朱蕴便走了过去。
她从衣袖里掏出一份奏折,参的是英国公宋宜春藐视皇家,辜负圣恩的罪名,写这封奏折的人自然就是朱蕴。
奏折被朱蕴放在皇帝手边,可是皇帝连看都没看一眼,“荣德你有事就说,没事就出宫去。朕没工夫听你说宋宜春的家事。”
说完,皇帝很给面子的打开奏章扫了一眼,然后“啪”的一声又合上,直接扔给朱蕴,“你看看你写的这都是什么?
二十多年前先帝给你挑驸马的时候,你就和宋宜春互参。那时候你年轻,先帝和朕都没说什么,怎么现在还做小孩子的把戏。
英国公和蒋氏是朕亲自赐的婚,相敬如宾这些年,因为几个果子的事,你犯得上写这个这个奏折参他吗?”
朱蕴听完皇帝责备的话也没恼,她也不指望皇帝会处置宋宜春,但知道在他心里埋下宋宜春辜负皇恩的种子,这颗种子早晚会长成参天大树的。
不过面上朱蕴可不能露出算计的表情,只见她捧着奏折,就在站御案边上,没说话,就看着皇帝。
直到皇帝实在是被盯烦了,这才撂下笔,看向朱蕴,“荣德你要是有事就说,没事就赶紧出宫去,别在朕这杵着。
哎哎哎,宋宜春的事除外!要还是那些话你就不用说了。”
“是,臣妹告退。”朱蕴转头走出乾清宫,站在台阶上望向天边的云彩。
此行没把握好时间,皇帝政务繁忙,没打听出有用的消息。
“陆琪那有消息了吗?”远离了乾清宫的范围,朱蕴侧身看向陆景。
陆景摇头示意,进宫前没有消息传来,陆琪不知道他陪主子入宫的事,再加上大内传递消息不便,就只能等出宫后再看了。
这让朱蕴不由有些头疼。
蒋氏的事不知道则已,知道了就没有不管的道理,可她身边可用的人不多,查起来也束手束脚。
“早知道还有回京的一天,当初本宫就不该让探子静默,现在再想启用,只怕有不少都归于平庸了。”出了宫门,朱蕴开始自言自语,话语里满满的后悔。
在皇宫门口等候多时的陆琪看见二人匆匆迎了上来。
“主子,我打听了一圈,京城中就没有哪家果子铺的蜜饯是用甘草腌制的。”
陆琪查到的结果算是一个突破口。京中没有卖的,宋宜春一定是撒谎了,接下来只要弄清楚他是从哪弄来的蜜饯,就能顺藤摸瓜查下去。
“对了主子,刚才我在宫外等您的时候,发现……”陆琪将声音压到很低,凑在朱蕴耳边将自己发现的情况说了一遍。
朱蕴神情微动,低声重复着一个名字,很快她又交代给陆琪另一项任务,“你现在回府去拿我的玉牌,到顺昌酒楼找他们的管事,让他尽快和探子们联系。人聚齐以后,让他往公主府送条烧鱼。”
待陆琪点头离开后,朱蕴让陆景驾车去往她刚才念叨的铺子去。
昭闻书铺内,窦昭带着两个侍女在看账册,书铺的掌柜垂手站在窦昭面前,和她汇报着近些天的情况。
当掌柜的提到荣德长公主回京时,窦昭皱起了眉。
不对劲啊,自她从寺庙里醒来之后,身边发生大事基本都她的梦还有那本《昭示录》上所记载的一致。
可是,荣德长公主这个人既没有出现在书上,也没有出现在她的梦里,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长公主不重要,只是一个过客,还是因为她改变了一些事,导致现实发生了偏差?
就在窦昭不得其解的时候,朱蕴和陆景已经来到了店门口。
从车上下来的朱蕴看向先挂在门上的招牌露出一抹赞叹。
“题字之人于书法一道造诣颇深,个个饱满有力,入木三分,当真的妙啊。”
店内点伙计刚送走一波客人,转身就将迎朱蕴二人迎进去,还顺手为她们介绍其自己产品。
伙计心中自有计较,他看朱蕴的穿着不俗,定然是个有钱的主,又隐约听见朱蕴评价匾额上的字,可见是个有学问的大户,这样一来,说不准能成一大单。
想到这里,伙计介绍的更卖力了,尤其当说到价钱的时候,他都会偷瞄两眼朱蕴的表情,见她面色不变,就知道定然不会是差钱的人。
介绍是差不多后,他停下脚步,露出一个没有那么谄媚的表情,“贵客想买点什么?”
“……我需要的量可大,你做不了主,块去请你们的东家过来吧,我和他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