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窦家

不知坐了多久，天色渐渐破晓，院外的嘈杂声也全都安静下来了。窦明瞧见了破晓的天光，揉了揉还有些发痛的太阳穴，站起身子去打开门。

“窦姑娘，云双回来了！”

云双从前院赶过来回话，窦明仔细地瞧了她一番，好在除了身上脏些，没受伤。

“怎么样了云双，英国公府那边可有什么异状？”

“姑娘，奴婢昨夜赶在那些匪徒之前去颐志堂报信，好在世子夫人有勇有谋，早已察觉异常，警惕着呢。听我说了状况，更是防范得当，将那些匪徒都挡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窦明心中松了口气，又想起别的事来。

“昨夜大家都辛苦了，领了赏钱休息去吧，若有担心家中亲人的，也可告知玉枝回家去。”

云双昨夜奔劳，窦明便让她休息去了，独留了玉枝在身侧。

“玉枝，你去套马车，待我看了铺子，我们回窦府去一趟。”

“是，姑娘。”

既然知道了姐姐府上无碍，那窦明也不必多去打扰了，她现在忧心的是窦家的事。那些流寇本身就与母亲有怨，此番得以入京也不知会不会找母亲麻烦。何况，这些人究竟是怎么进京的也不知，她得去母亲那里得个分说，不然心里总是不安。

只是这一趟恐怕走得不容易，她当初闹着和离丢了窦家上下的脸面，估计五伯对自己没什么好脸色，也不知能不能进得府上的大门。

好在她的点心铺子关得算紧，里面的东西并没有什么损害，只是今日的生意是做不成了。窦明复关上门，回到前院上了马车。

马车行了许久才停下，窦明掀开车帘下车，见守门的小厮上前来。

“五小姐，您怎的突然回府了？待小的去通报主母一声。”

好在这门还能进去，窦明一路行至议事堂，尚未进屋，便听见里面熟悉的争吵声。

“我确与那些土匪有钱财往来，却不曾放他们入京！如今我的明儿在街巷上开着铺子，我还能害她不成吗？”

“你还有脸提！昨夜那土匪叫板到咱们窦府的门前了，你怎可做此般恶毒之事？”

窦明竟是不知，昨夜那些匪徒居然跑窦府门口要钱来了，如此，母亲与那些人勾结的事也就全府皆知了。从前母亲做这些危险的事，窦明劝过许多，却也不敢多管，只想着母亲将欠的银子还上了便无人知晓。可如今事情还是往最恶劣的方向发展了，父亲和五伯已经知晓了这件事。

窦明急忙进屋，见王映雪正立于堂中，神情有些狼狈，却仍然言辞犀利。

“我何罪之有？我所做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窦家吗？我为窦府付出了一辈子，你们非要拿这件事来逼我！”

“朝廷剿匪数年未果，竟是你在其中周璇，今日你若不认下罪名，便是要拉着我们整个窦家一起死吗？”

“父亲，母亲！”

窦明听不下去了，擅自进了屋扶住王映雪，解释道：“父亲，五伯，匪寇入京一事确实与我娘无关，我早知母亲与匪徒来往，却未曾阻拦，才酿成如今之祸。我愿意用我铺子上的收入来替母亲还债，但母亲确实不知匪寇入京一事，还望父亲和五伯能够宽恕母亲之过。”

“窦明！”窦世枢看清了来人，站起来怒道：“你还回来做什么？你如今嫁为人妇又和离独居，不算是我们窦家的小姐了，也别来多管我们窦家的事！”

“五哥，你吼她做什么？明儿再怎么样，那也是我女儿。”

窦世英侧身拉住窦世枢的衣袖，有些唯唯诺诺地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