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堂对峙

即使知道女子和离后会在娘家会遭受冷遇，可窦世枢这样直白的说，还是叫窦明心中难受。不过如今她无心耽于这些情绪，保下母亲才是最要紧的。

“窦明私自入府，自当认错，可母亲确实对流寇入京一事毫不知情。与匪徒往来和放匪徒入京可是两件千差万别的大事，官府定下的罪名也截然不同，五伯万万不可将其混为一谈，否则窦明便不得不多想，是不是五伯在为背后真正的罪魁祸首遮掩！”

窦世枢闻之震怒，用力拍了拍茶桌，发出“嘭”的一声响。

“我窦家长辈之事，岂容你一个小辈放肆！和离之事我尚没得闲找你说道，此刻居然敢给我安上罪名了。若你不是真心回府探望的，立刻便给我滚出去！”

窦世枢发起怒来威严得很，窦明自小便怕他。可如今为了母亲的安危，她不得不强撑着胆子辩驳道：“此事本就与母亲无关，若五伯非要定罪，还请拿出证据来！”

“明儿，你别掺和，娘能够解决。”

王映雪拉住窦明的衣袖轻轻摇头，女儿愿意为她出头她当然欣慰，可如今窦明对上的是长辈，若违了尊卑礼仪，免不了要吃亏。

“娘一人怎能挡住五伯的构陷？没做过就是没做过，别的事咱们认了也罢了，但这杀头的大罪是万万不能随意认领的。”

见窦明铁了心要和王映雪站在一头，窦世枢双目一瞪，说道：“好啊，你既然铁了心要证据，那便将证人压上来，免得什么难听的话都叫我给背了！”

两个家丁压着一个婢子便进了屋，那个婢子被压着跪下，脸上尽显狼狈之色，窦明仔细一瞧，果然是上辈子那个收了银子偷走魏廷瑜令牌的下人。

见人来了，窦世枢复坐下，命令道：“你们济宁侯府的侯夫人要证据，如今你便将自己说过的话如实再说一遍。”

那丫鬟小心地瞧了窦明一眼，又赶紧移开目光，才颤抖着声音说道：“奴婢阿香，是济宁侯府中负责打扫侯爷内院的下人。昨日清晨窦夫人带着人找上奴婢，给了我两锭银子，让我偷拿一块侯爷出入城的令牌。奴婢一时贪心照做，不料夜里流寇入京，四处杀掠，想来是寻了法子进城，奴婢心中实在不安，便在天明时找了时机来寻窦夫人，没想到被窦大人察觉，只好将一切交代了出来。求大人饶阿香一命，阿香会将所有银子归还窦家！”

阿香哭着磕头，似乎真的诚心忏悔。

“你胡说！”窦明反驳道：“我见过你，你确实在济宁侯府中当差。可昨日母亲分明在我栖华苑中待了大半日，哪来的分身之术去寻你？”

阿香似乎愣了愣，才回道：“窦夫人是昨日清晨来的济宁侯府，那时天还未亮。”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窦世枢面色难看，却没说话，反而是一贯躲在人后的窦世英说道：“我与印雪虽不居一塌，却也在同一院中，昨日休沐，我不曾上朝，也起得不晚，亲眼见着印雪自房中出来，还与我说要去看看明儿。她如何能去找了你，还一下又回窦府了？”

“窦郎说的在理。”

有了窦世英帮忙说话，王映雪也冷静了下来，对阿香厉色道：“再者说，天还未亮，你们侯府恐怕门都没开吧？我堂堂窦家主母难不成翻墙进去找你一个下人说话不成？我是怨魏廷珍那贪妇不假，可我的明儿尚且在京城街巷中开着铺子，难道我还能放那些土匪进城抢明儿的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