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头船尾分别是撑篙的中年人和老头子,其余人在中间。
吴邪拿着吴三省硬塞给他的军刀,看了一圈,只感觉就陈弦和自己同为两个清纯大学生,便与他挤在一起,丝毫没注意到吴三省那异样的眼神。
(吴三省∶这么多人你偏找了个最不会保障你人身安全的。)
船上八个人一边行进,一边谈笑着,看似融洽,实则气氛紧张之至。
张起灵嘘,听!有人说话!
那闷油瓶一摆手。
众人屏息凝神,果真是听到洞中窸窸窣窣,似懂非懂地听了片刻,才想起转头去问那船工。
这时才发现,那船工和老头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踪影。
吴三省潘子,他们到哪里去了?
吴三省大叫。
潘子不知道。没听见跳水的声音。
一群人左看右看,矿灯乱照,突然间“咻”的一声,半个人影落到船里,定睛一看,正是那中年船工,只剩下了半个身子。
阿奎我滴娘呀!
阿奎喊了一嗓子,紧跟着众人的矿灯就照了过来,船工整张脸血淋淋的,眼珠子还瞪着,左边脸挂着个铁钩,铁钩后面的绳索居然系在陈弦腰间。
吴邪小弦,这是你抓下来的?!
吴邪骇得半天没说出话,方才缓过来。
陈弦嗯呢,人在上面。
吴邪提起一盏矿灯往上面照,什么都看不清。
吴三省这是什么东西整的?
吴三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才几分钟,这人就只剩半边了。
陈弦借着亮光把铁钩取了下来,放到水里涮了涮,船突然抖动了一下,他手里还拉着声线,便猛地跳回船里头。
潘子拿起矿灯往水中一照,就看到水里一个巨大的影子游了过去。
那阿奎一下子面色惨白,下巴咔嗒半天没说出话来,吴三省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吴三省没出息,咔嗒啥呢,人家……
却便被陈弦截住了话头,用下巴一指另一边。
那边,只见闷油瓶凝神,猛地一出手,一只黑糊糊的虫子便被扔上甲板来。
吴邪这不是龙虱嘛。
吴三省这不是龙虱,这是尸鳖!
吴三省此话一出,众人一呆,随即齐刷刷看向那半搭在船边的中年船工的尸体。
阿奎这……该不会是这东西啃的吧?
大奎怯怯地问。
吴三省有可能……
话音未落,从上面直直落下一只大虫子,正是那极巨大的尸鳖。
几乎同时,陈弦手在腰间一划,一把弯刀在空中旋了个弧便向那大尸鳖砍去。闷油瓶却突然抬手将他的胳膊挡了回去。
陈弦Fuck,你干什么?!
陈弦怒目而视,手腕一绕又要砍去。
闷油瓶却快他一步,右手两根手指插进那虫子的脊背,一扯,一条白花花的东西便被他扯了出来。那条已不动的虫子就被扔回甲板上。
张起灵还不能杀它,我们得靠它出这个尸洞。
陈弦点点头。
陈弦噢。
随后想到闷油瓶刚才的动作,不禁隐隐感觉自己手上也滑腻腻的,忍不住搓了搓手指。
那小哥倒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拿衣服擦了擦手。
一切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又相安无事了。
吴邪小弦,你反应真快。
这么一串给吴邪看得一愣。
大奎举起大拇指。
阿奎小哥,我大奎服你!
船中央,陈弦和吴三省对那大虫子感兴趣的很。陈弦用右手那把弯刀把大虫子翻过来,就看见它尾巴上一只拳头大小密封的六角青铜铃。
吴三省小弦,那声音是不是这个发出来的?
吴三省眼前一亮,伸手戳了戳那铜铃,那六角铃铛突然自己响动起来,吴三省看得一愣。
(吴三省∶九九成稀罕物~)
那声音似无数小鬼低语,再加上铜铃六面密密麻麻的咒文,还真有几分奇幻。
陈弦三爷,您是真不嫌脏。
陈弦说着,从背包里找出一包纸巾递过去。
(阿墨∶我差点写成“找出一包纸币递过去”)
此时,一旁的闷油瓶默默看了看自己擦在衣服上的虫子粘液。
(小哥∶你有纸怎么不早说?)
(弦儿∶你也没要啊)
吴三省看着有意思,找出把刀就想把铜铃弄下来,就听小哥开口。
张起灵里面是活物。
吴三省拿出去少说也是个神器。
吴三省手一顿,没停。
一老一少二人便拆起这铃铛,其余人从背包里取出折叠铲,继续撑船。
吴三省两手抓着铃铛,陈弦啧了一声,缓缓用弯刀挑出一只还在刀尖扭动的青色大蜈蚣。
陈弦啧。出来了出来了,活的!
接着他刀一甩,那蜈蚣便朝着吴邪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