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落下
颐志堂/窦昭房问
窦昭侧躺在榻上闭目养神。
院子外面隐约有吵嚷声,窦昭惊坐起,呼唤道: 素心,外面这么吵嚷,是怎么回事?
素心:夫人,是府外走水了。素兰已经去查看了。
窦昭隐隐不安,忙起身:我心里有些不踏实,你去问问严先生是怎么一回事。
颐志堂/窦昭房间外
窦昭和素心走出屋,严朝卿迎面走过来: (行礼)夫人,东城走水了,现下火势很大,已经拿了世子的拜帖去五城兵马司,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牧火。
窦昭看着远处火光冲天,神色担忧:火势这么大,等五城兵马司抽出人手过来,恐怕来不及。严先生你带人先行去救火。
严朝卿:在下听从世子安排,在府护卫夫人周全,万不可随意离府!
窦昭:去吧,就算世子在府,我相信他也会作这样的安排。更何况,府里还有陈先生和素心素兰。
严朝卿:既然如此, (对门口的四个护卫)你们几个留下护卫夫人安全。
护卫: (齐声)是
北城门/城门处
守城侍卫拿若魏廷瑜的令牌,拧眉看着面前十余人的沧北帮。
沧北帮领头道 : 御道淤堵,奉命疏通。
侍卫抬抬手将城门打开。
忽而几箭将守城侍卫射杀,沧北帮领头讶异回身,却见成外不少匪帮穿过夜雾、 策马而来。
沧北帮领头: 赤门、五间罗、黑马狼……
幸存的几个侍卫面露震惊,举起哨子正要吹响,几个匪帮已经近前将他们几刀砍死。
赤门贼首: 你们沧北帮好没道义,那个叫窦昭的私产有万两黄金,那么大块肥肉你们咽得完吗?
沧北帮领头: (嗤笑)万两黄金,国库里都没么多——谁给你们的风声?
赤门贼首: 你管不着。颐志堂归你,城北那些铺子、粮仓归我们。
赤门贼首言罢,带人进城。
沧北帮匪徒: 老大,这……
沧北帮领头: 速战速决!
各个匪帮数百号人点燃火把,冲入城内。
京城/街道
街道火光四起、横尸遍地,宛如炼狱。
京城/颐志堂/正院
窦昭带者素心走到正院,远处的纷乱嘈杂扑面而来。
陈曲水急匆匆赶过来,行礼。
窦昭:吩咐所有侍从,去看看墙角那些蓄水的缸是否满着?若是满者的,你们都就地等候吩咐,帮着陈先生他们打水。若是缸里的水没满,你们现在就去提水,把水蓄满。让人守在临街的各道门处,有消息立即来报。
陈曲水:对外的东门、西门、南门,早已安排人把守,除了通往英国公府的角门,不过角门素来都是关着的。
窦昭隐隐觉得不对,不禁问道:国公今晚在府里吗?
陈曲水:下人有报,英国公今晚去南门值守,未在府里。
窦昭思忖一番,连忙道:无端端地去守南门,北成却失了火……(反应过来)快,招所有的侍卫,带上长 竹,随身兵器。让人守住所有院门,每隔三丈站岗一人。
侍从应声而去。
门外突然敲门声震天响,窦昭循声望过去,守卫回头看了一眼窦昭,窦昭示意不要动:等等!
窦昭向门口陈曲水眼神示意。
陈曲水会意,走上前:是谁啊?
门外的声音听起来极为客气。
沧北帮领头:在下常五,外面走了水,二爷担心夫人,怕夫人这边有什么闪失,特让我等过来看看。
窦昭反应过来,顷感不妙:英国公府和颐志堂对外是一家,关起门来是死对头。二爷不可能让人来,这绝对不是英国公府侍卫。快,找几根木棍抵住大门!
陈曲水连忙去挡住门,其他侍卫小厮一个个跑过去,死死抵在门上。陈曲水指挥小厮用木棍将门堵住。
素兰朝窦昭奔来,性急道:夫人,不好了,我看到街上一帮劫匪在烧杀抢掠。
窦昭稳住心神,素心急切问素兰。
素心:你都看清楚了?这时辰城门子关了,这么多匪徒、如何能进得了城!
素兰: (点头,急)我爬房顶上看的,当然看清楚了,后门也被劫匪堵了。
两人看向窦昭,窦昭神色极为镇定,问素兰道:那国公府和角门呢?国公府里守卫多,兵器也足。
素兰:锁死了,喊也没人应,咱们被困在这儿了。
闻言,素心也慌乱起来,对窦昭道:必是英国公府从中作祟。夫人,要不放信号弹通知世子!
窦昭出声阻止道:等等!先是北城着火调虎离山,后是劫匪进城如过无人之境。如此情势,必是有人谋划,看准世子正在行宫当值,此番世子一旦赶回来,轻则擅离职守欺君罔上,重则被安上谋逆之罪。
素心素兰互望了一眼,皆面带担忧。
素心: (咬牙、低声道)夫人,换上下人衣衫吧。我和妹妹拼了命,也要杀出血路护你逃出!
窦昭环视四周: 我是主母,我要是走了,人心必散,谁能活命?能为势者有三: 一气势,二地势,三因势。这是我们的家,我们三势占尽,若破釜沉舟,未必会输!
素兰:夫人,只要有您一句话,我们就和他们拼了!
窦昭: (大笑)说得好!贱人若敢闯进来,我们定教他们有来无回!
窦昭想了想,对陈曲水道:陈先生,你对颐志堂路线最为熟悉,你想办法出去到昭闻书铺搬救兵。
陈曲水:世子离家时再三交代,让我护卫府里周全。老朽就算丢了性命,也要保住夫人平安。
窦昭:事急从权,我会先想办法通知严先生带着护卫过来。劫匪人数众多, (思忖)就怕还留有后招,要置颐志堂于死地。 (下定决心)门能抵挡一段时间,照我计划行事吧。
陈曲水一向相信窦昭的决策,肃然抱拳道:夫人,誓不辱命!
西山行宫/正殿门口;悬崖边
宋墨站在西山行宫外,看着远处城中火光冲天忽然忧心起来。
宋墨身穿铠甲正版门口班步,万皇后带着两个宫女走出,询问道:宋世子,这个时辰怎么来了?
宋墨: (行礼,镇定)臣有要事要桌告陛下,劳烦娘娘通报一声。
万皇后: 陛下刚吃了药,好不容易躺下,有什么要事世子还是等天明吧。
宋墨 :臣见北域一片火光,必是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有面见陛下…
万皇后: (打断)世子!身为臣子理应为陛下分忧,陛下身子疗养才是重中之重。况且,城内自有兵马司负责,宋世子管好行宫安危便是。
说完,万皇后带着宫女入殿,门关上。
宋墨叹了口气,踏着夜色离去。
京城/城门
宋墨乔装入城,来到城门之下,却看见守城士兵都已经阵亡,城门口一片狼藉。
京城/广和楼
宋墨急急翻身下马,走入广和楼。
戏院隐没在黑暗之中,唯有戏台上一片月充光华。
宋墨站在暗影之中,面色森然,周围死一般安静。宋墨吹了一声骨哨,定国军将领走出。
将领:世子,你终于来了,你再不来,兄弟们就要冲出去救人了。
宋墨:定国军全员听命——
众将士: (齐声)有!
宋墨走入明亮的月光之下,凝视着黑暗中众将士暗影。
宋墨: 诸将士昔日抗击倭寇忠君报国,如今只能窝藏在这不见天日之地, 我知道诸将士随我进京已是凶险万分,如今真相未明公道尚未讨回,然京城百姓惨遭贼寇屠戮,身为定国军杀敌狼外、安定国土,现在又岂能安然事外、置若罔闻,今夜务必跟随我——救人!
众将士: (神色激愤,齐声)救人!
众将士齐刷刚蒙上面罩。
京城/街道(长街)
街上百姓四下奔逃,匪徒贼寇呼喝之声不断,见人就砍。
马踏嘶呜作响,宋墨身穿铠甲坡风冲在最前面,街道是烧杀抢掠后的凌乱痕迹,百姓尸体遍地,满地狼藉。
街心, 一个红衣女童眼看要被赤门匪徒砍杀,宋墨骑着马冲过来,挥刀将匪徒割喉 。
宋墨: 你们几个跟者我回府救夫人,其余人等保护百姓!
定国军: (齐声)遵命!
英国公府/角门
此时,角门悄悄打开,吕正探头探脑地往里看了一遍,待四下无人,挥了挥手,轻声道:快快……
三名穿者颐志堂小所服侍的刺客手握粗刀徐徐而入。
颐志堂/大门外
沧北帮领头指挥着手下合力抬木撞门, 一波又一波的匪徒纷纷爬上院墙,在叉子和热油的攻势下,又纷纷败下阵来。
沧北帮领头: 听说夫人家财万贯,兄弟们没活路,来跟夫人借些银子花花。把钱交出来, 我们给夫人留条性命!
颐志堂/正院
护卫迅速架上梯子, 一盆盆的热油送到墙边,护卫爬上梯子照着劫匪的头泼下去。
又一声撞门巨响。
素心:夫人,这样下去,匪徒迟早破门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