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公府/蒋惠荪房间
虚弱的蒋惠荪半卧在榻上,缝补内衬。侍女梅蕊对站在旁的宋墨以尺量肩,报道: 一尺半。
蒋惠荪: 那这肩头也得改。(对宋墨)多亏你拦着,否则德真这傻孩子,定要报恩求娶了。
宋墨挥挥手,梅蕊退下。
宋墨: 卖家手段下作,邬老恼恨,已让吏部着手将德真调回京里。结亲之事,邬老绝不会由着德真的。
蒋惠荪: 宁犯君子,勿惹小人。窦家尤其是窦世枢。毒蛇后缩,是要咬人的。
宋墨悉心给蒋梅荪垫高了身后的枕头:好在窦府与田庄极为疏远,王夫人与窦昭彼此敌视。窦世枢伪善贪权,窦昭聪慧控谋, 若窦世枢和窦昭同心,我们麻烦便大了。
蒋惠荪: (叹)听闻她从小没有父母庇护,必然过得不易,敏感多思、警惕好谋也是常理。
陆鸣进来告乘道: 严先生递了消息来,说风蝶一事并非窦昭所为。
宋墨并不意外,点头: 猜到了。 (对陆鸣)严先生还说了旁的什么?
陆鸣: 救治邬公子时,窦五大人与景国公夫人有意将窦昭和济宁侯的亲事定下。
宋墨: (咋舌)德真都要死在他们庄上了,他还能有心思筹谋这个。
蒋惠荪: 世家大族以婚配为棋,只是如此聪慧女子,这般埋没可惜了。
蒋惠荪抬头看天,天有乌云,山雨欲来风满楼: ( 忧心)水路虽慢,哥哥也快到京了。
蒋惠荪有些头晕、揉揉额头,宋墨忙把蒋惠荪手里的针线放到一旁。
宋墨:母亲,你癃闭之症,总要头晕恶心,请俪娘子来为母亲按按头吧?补衣下人做便是。
蒋惠荪: (笑)娘母亲针线差?多少年没为你补衣了,这回把你和弟弟的夏衫做了,回福宁时正宜穿。
宋翰带着端汤药的丫头进屋: 二公子来为夫人举药。哥哥难得回来一次,只顾着陪娘亲,都没空陪我。娘说哥好吃炙鹿肉,我正打算明儿给你打头鹿回来呢!
蒋惠荪和宋墨笑了。
宋墨: 若能吃上翰弟打的鹿,我定向父亲请命,来年也把你带去福宁,搏个军功!
宋翰: (兴奋)说好了,可不许赖!
蒋惠荪看着宋翰离去的背影意有所指:若第二个孩子是女子,跟德真倒是颇为般配。
英国公府院子
宋墨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蒋惠荪站在院内,神色茫然站在台阶上出神。
宋墨笑着揽住蒋惠荪的肩膀,亲昵道:舅父今日船到码头,我这便和顾玉去接。
蒋蕙荪点头,为宋墨整理衣服,温声道:既然是去接你舅父,蒋氏一族的体面不能丢。
宋墨: 朝堂上下我都打点好了,定保舅父无恙。(故作轻松)说不定,舅舅白天见过陛下, 晚上咱们便能团聚了。
蒋惠荪勉强笑道:弹劾的折子如雪花片递了上去,此时让陛下与你舅舅见个面好好叙叙旧,也是好事。
宋墨淡淡微笑。
码头
顾玉与宋墨行向码头,顾玉一面道: 那窦家如此行径,你还信那窦四小姐的话,取戒尺奉呈圣上吗?
宋墨:大家都身在局中,她哪怕将我算作棋子,怎知我不是执子人?见了圣上,我自有分说。 (取下系在马旁的药瓶,拿在手中)水路湿气重,得先给舅舅换药,以免旧伤生疡。
二人说着话,却见几个缉影卫满面难色地扛着空轿子往回抬。
宋墨掀开帘子:是给舅舅准备的轿子,怎么空将抬走了?
两人上前,却见码头处,押解之船已至,大批缉影卫却将码头围住,呵斥赶离一旁路人。
司礼监掌印太监汪渊眉头紧皱地从船上走出。
宋墨心里—沉,对顾玉使了个眼色,宋墨立刻悄悄下马、混迹人群中观察码头形势,发现汪渊正用帕子擦拭着手上的血迹。
顾玉上前,高声呵道: 汪渊,老子要上船!不要脑袋的拦我试试!
缉影卫为难地阻拦,却不敢真的跟顾玉动手。
戴建: 云阳伯,勿要阻拦公务!
顾玉: (惊讶)戴府尹,你因何在此?
宋墨内心升起不好的预感,看向船: 舅父!
顾玉故作耍性子、移开几个缉影卫: 小爷偏上船,我看谁敢拦我!
汪渊一脸苦色,见状赶忙过来: 小祖宗,你就是砍了老奴的脑袋,这船也上不得!
宋墨看顾玉已把大部分缉影卫吸引走,飞身直上船舷,他踢开船舷处两个缉影卫, 闯进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