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提及中学的生活,像蝴蝶飞过花丛,像泉水流经山谷,每当提及这些,就禁不住涌起愉悦之情。在记忆的心扉中,我的初中生活恰似一幅流光溢彩的画页,也似一阕跳跃着欢快音符的乐章。
我经历了五年的初中生活。五年,在人的短暂一生中,差不多占去了十分之一,是一段不短的时间。现在回忆起我中学时的情境,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因为我几乎不太能清晰地描述我的中学生活,绞尽脑汁,只有零乱的片段,在我脑海里闪过。“生活是一支不知曲调的歌,让你填谱”。记不清是谁这样说过。是的,生活中有苦有乐,而中学时代的生活更是充满了失败的懊恼和成功的喜悦。
我的中学生活前三年是在一个叫新集职业中学度过的,那几年是我最快乐的时光,可是也浪费了三年的大好时光。
这所学校离我家四里地,我每天三趟跑,也就是每天走24里地,每周走120里地,每年照200天计算走24000里地,三年走72000里地,将近绕地球赤道一周。三年里,我几乎没有骑过自行车,那时我家就一辆自行车,留给了姐姐骑。平时我都是和伙伴们步行。
1995年秋季我开始了初中的生活。中学时代,是最率性、最自我的年龄。那时,我们常常和老师唱“对台戏”。碰到不喜欢的课程,老师在上面讲,我们就在下面说笑话,嬉闹,气得老师直跺脚。当然,老师“惩罚”我们也有一套。记得英语老师老爱提问,如果问到谁,答不上来。
老师就让谁跪在板凳上。一节课下来,腿就会跪麻了。那时,为了避免挨跪,我回家就老老实实地熟背单词。历史老师更是“狠毒”,碰到谁上课讲话,交头接耳,他就点谁站起来。然后,拿起他的竹篾片,重重地打一下手心。那个疼啊,会让你的手立刻火烧火燎起来。
有一个同学在多次“受刑”后,总结了一条宝贵经验。那就是,当老师举起竹片准备下手的时候,你立刻用双手互相搓,直至手心搓得发热,这样,当老师打你手的时候,你的手就不感觉到疼了。后来,这条经验在我班很是盛行。回想当年被老师体罚的记忆,估计到现在,许多人还会记忆犹新。
可怜天下老师心,试想想,有哪个老师愿意打学生呢?当年,我们许多同学不懂事,对老师恨得咬牙。如今,可能都只剩下后悔了。古语云,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如果那时我们把知识学扎实一些,也许,现在每个人的命运就大不一样了。
那时还是一天上三次课。早晨,总是天不亮就起来,为了不害怕,我们村伙伴总是结伴同行,有时候,我们会躲到草垛后面学鬼叫吓唬女生,直到他们叽哇喊叫后,我们才肯罢休。
到了学校后要跟着老师跑操,总是要跑很远很远,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后才返回到教室读书。晨读后就开始了上课。一节课后就放学回家,吃过饭后就开始上午课,下午还有三节课。
那时我是七年级(2)班的学生,坐在第四排,同桌是我的邻居,他叫平原,我们同年出生,刚上小学的时候他比我高半个头,这是一个准确的差距,因为我们俩的事总要比出一个高低来,比谁的脚大;比谁的鞋新,比谁家的公鸡打架厉害,最后的裁决总免不了一番决斗,单薄瘦小的我经常吃亏,我们都妒忌对方,又离不开对方。
平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成绩很优秀,而我是不敢和他比成绩的,我连通分还都不会。初一期末考试的时候,别人都在专心地做题,我却在试卷上画小虫小鸟小人,画累了人也睡着了。平原拿着成绩单在我面前像胜利的旗帜一样晃来晃去,无不骄傲地炫耀:“蛋蛋,我是第一名,我是第一名”!所以第二年我们的差距就那么地明显了,他转到了镇中心学校,我仍留在原校。不过在这点上,我丝毫不觉得羡慕和自卑,分数和成绩对我来似乎没有什么吸引力。
又一学期,我前面坐了一排女生,他们的名字是姚氏一族,姚影、姚娟、姚玲、姚启敏。最漂亮的是姚娟。她性格张扬而又不失风度,有气质而又口齿伶俐,对我也相当不错。有几次下雨我没有回家,就是她从家里带饭给我吃。
她看我手冻坏了,是她把自己的手套给我戴,只是这种好不是对我的爱,我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同学间很单纯的关照。那时我对她有着淡淡的喜欢,我只是暗恋,以至于后来都没有表白,只有幻想罢了。
最活泼的是姚影。她性格开朗,个子矮小,下巴尖尖的,嘴角下长着一颗美丽的黑痣。她总是很调皮,记得那是一节自习课,她喝了一口水,但是并不急于咽下去,一直在嘴里含着。
我看见了,开始故意搞笑,做做鬼脸,发发怪声什么的。本来是打算让她喷到地上,结果事情没有照她原计划发展,她脸都因为笑而憋红了,索性一扭头,嘴里的水一股脑全喷在我的身上、桌子上。我这次是彻底傻眼了,好在我的反应不慢,在大脑死机1秒钟后大喊:“救水!快点!谁拿纸了?水灾啊!”我真是被她捉弄的没有办法。
还有一次,有个男生要和我换座位,仅仅是一节课的工夫,她竟然和他打了起来。那个男生和我换位的目的是出于一种对我和她打成一片的羡慕和嫉妒,更或者是想证实自己比我更强,更会逗女孩开心,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弄巧成拙。
她是我玩的最好的女孩,但同时也是我伤害最深的人。有一次我骂了她,究竟因为什么事,我已经记不清了,我骂她哪一吊态、骂她熊样。我不知道这些话对她究竟意味着什么,我只知道从那以后我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她不再像以前那么快乐,不再活泼,开朗,她全变了,一到教室就趴在桌上,一趴就是一上午,一趴就是一下午,直到我转班去了好班,一直都没有再联系过。我曾写了一封道歉信,可羞于表达和碍于面子,信在口袋里装了一学期都没有勇气给她,最后我把信烧了,如今想起这事,心里都酸酸的。
最喜欢我的是姚玲。她性情温纯,不爱骂人,个子很高,脸长而宽,不是个多么美丽的女孩。
只是她对我的喜欢让我爱莫能助。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喜欢,我不知道是不是爱,可是从她的眼神和举动中我感受的到,她对我最好,爱看我写的东西。
有一次,我竟发神经似的在她的笔记本上写了一首诗:“漂亮姑娘满山坡,为什么姑娘不爱我。因为我是个光棍流氓汉,所以姑娘不爱我。”可我这样写,她看了竟然很高兴,这多多少少让我很是意外。
还有一次,她拿了本算命的书给我算,她嬉笑迎春地对我说:“你今天回家会有高兴的事,咱们俩一样。”我很是疑惑,怎么会和她的一样呢。没有刻意的安排却出奇的巧合。
有时候下雨我不回家,她就从家里给我拿馍馍吃,是那种在锅底下烧的发黄的很脆的馍。可是我对她并不感冒。
姚启敏是个美丽且很内敛、文静的女孩。我很少和她说话,是他们四人中我唯一了解最少的女孩,所以关于她的故事,我不想废太多的话。
(二)
1998年5月25日,我一大早就去了乡中心校参加毕业会考,考得究竟怎样我已经没有了印象。我只是很清楚地记得去乡上预选没有通过,所以中考与我无缘了。
毕业后回到家里,我没有了路子,难道就等着在家种地吗?父母也整天为我发愁。
无奈之下,父母决定把我送到镇上的中心学校从初二重新开始。记得那是1998年8月份,我去了学校报名,由于我是从差学校过来的,初二的班主任不收留我。我又找到了该校的李清老师,他是我爸的好友,经常去我爸所在的学校给学生拍毕业照,一来二去,我爸就和他熟悉了。在他的帮助下我顺利地报了名,可是学费还差30元不够,于是我又去学校大门口的一个商店里去借,那是我爸爸的好友开的店,我进店时看到阿姨在里面,我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给我拿了30元。
开学后,由于成绩不好,班主任给我排在了最后面的位置。这一直让我觉得难过,这样压抑的度过几个月,在日记本中我宣泄了自己的感情,我说老师狗眼看人低。我想全班七十多个学生,那么多日记本即使送给老师,他也不会仔细看的,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竟然断送了我的初二上学的生涯,他看到了我写的内容,第二天他让我拿着书包赶快离开,还狠狠地教训了我一顿,我很是不服,当着他的面在学校的走廊上把那张纸撕碎撒到楼下,然后扬长而去……
接着,在李清的介绍下,我又来到了复习班,班主任肖文印老师领我进的班,他是一个瘦弱但很有魄力的老师,他对我的影响很深,至今都让我深深地怀念。
走进班里,里面已经坐满了人,只有靠左边的第二排还一个空位,我坐在那里了。后来我才知道同桌是和我同一村的名叫段冲的人,他哥哥就是我们的数学老师。他为了考取临泉师范已经复习了四年,面对他我真的还是小学生呢,也多亏了他,我才进步那么大,我几乎是从零开始学起的,绝对值都不知道是什么,记得他整整教了我一个下午。我很佩服他的耐心,在我们同桌的岁月里,他一次都没有烦过我,尽管有时候我问的问题很低级。
也就是从进复习班起,三年的玩乐时代,终于在那个盛夏永远地结束了。记忆中的那几年,是在树荫下无数次蹦蹦跳跳中走过来的,是在朝霞和夕阳中无忧无虑地嬉笑打闹中度过的。那段岁月似乎还印在校园那松软的泥土之上,还浸在校园里那两颗老槐树的幽幽的清香中。可如今,我只有奋斗的份了。
中考那年他又一次失败了,后来我又复习了一年,他没有承受住屡战屡败的挫折,选择了打工。后来我上高中时,曾去他家找过他一次,那一次我们聊了很久,他还到了我家里玩,只是后来再也没有联系过。
(三)
往事如风,青春如梦。而今,再翻开当年的《同学录》,那些单纯美好的祝福穿越时光的河流,又一次地温暖了我的心田,让我感动,让我的心变得年轻。
“你是一个天真、直率、活泼的孩子,对于这个社会,你有一种独特的见解。希望你鼓起希望的风帆,抵达理想的彼岸!
“离别之际,我好难过。同学一场,我好喜欢你的牢骚。与君一谈,胜读十年书。希望再和你见面时,你还是这样的洒脱,愿我们的友谊地久天长!”
“我们时常在一起聊天,当然有时不免有小小的争吵,可这只会加深我们的情感。你好活泼、开朗的乐于助人,今后你要发牢骚,可别忘了我。”
“三年里,你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你那乐观的心态,愿你永远保持这种风格!”
“热情奔放,敢想敢为,好不隐晦自己的观点。具有八十年代青年人的气质,知识积累丰富,上进心强,不甘沉默,有时带有诗人的韵味。
“一个极想为人所理解的男孩,一个对生活充满爱心的男孩,一个寻寻觅觅的可爱的男孩。这就是你——真实的你。”
你是一个胸怀大志、内心充满激情的男孩。祝你有所作为!
…… ……
我的中学时代就这样离我远去了。席慕蓉说,走得最急的都是最美的时光。逝去的时光,永不再来,只剩下回忆。哪怕是痛苦,也能嚼出甘甜的、别样的滋味!
回眸那个懵懂无知的岁月,冥冥之中,我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爱说爱笑的男孩,那个不甘平庸的男孩,那个多愁善感、愤世嫉俗的男孩,那个天真地做着“诗人”、“作家”梦的男孩,笑盈盈地向我走来……岁月洗尽铅华,那一份单纯执着的少年情怀却一直伴随着我,影响着我,逐渐演变成我今天性格的一个部分。
在后来的人生旅途里,让我一直保持着这份生活的激情,努力地追逐着自己年轻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