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少仙在宋墨的要求之下,回房间换了一身更保暖的衣服,即使这样,宋墨还是不放心。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翻出来的,居然真让他找到了一件毛茸茸的披风,披到她身上。
看在他刚刚觉醒记忆的份上,蒋少仙没有拒绝。
毕竟,她估计,此时的宋墨,脑袋应该仍然处于混乱之中,前世与今生的记忆交杂,他还未适应这种变化,只是在行动中,又忍不住带上前世才有的、对蒋少仙的过度保护欲。
可能是前世的“脆皮”表妹,带给他的阴影太大了。
蒋少仙玩笑的想。
......
等她回到古雅的内厅坐下,就看到宋墨和窦昭这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就算蒋少仙昧着良心,都说不出他们眼中包含什么友好的意味。
一个目光中满是审视,仿若要将窦昭的一举一动都剖析透彻,那眼神犹如寒夜中的孤星,冰冷且锐利。
另一个亦亭亭玉立,只是眉梢眼角皆透着警惕,微微扬起下巴,回视着宋墨。
“我说,你们俩难道要这样互瞪一晚上吗?”
蒋少仙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一听到是她发话,宋墨收回了目光,只是嘴上还是不甘示弱道:
“济宁侯夫人果真是女中豪杰,巾帼诸葛,前世于背叛者,可决然弃之,毫不留情,论天下大势,亦能侃侃而语,条理分明,逢生死之际,尚临危不乱,面不改色。”
“今生就更是厉害——”
“若非我悉心探察,巨细靡遗,怎能察知,夫人竟还是个经商奇才。天下之人,谁能料及,传闻中富可敌国的昭宁先生,竟是一女子?”
这一世,因为和表妹关系的变化,宋墨早就在看到少仙从陌生女子马车上下来的那一刻,就迫不及待地找人将窦昭查了个底朝天了。
没想到,竟在此时派上了用场。
这窦昭,前世才和少仙见了几面,她到底给少仙喂了什么迷魂汤药,轻易就把少仙勾了过去。
宋墨都是废了好些力气,才让少仙亲近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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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叫她济宁侯夫人——
这宋墨,真讨厌,他就是故意的!
窦昭脸色一黑,紧紧的握住手上的茶杯,亦是语带讽刺:
“宋世子可莫要谦虚,世子前世那般威风凛凛,权势倾天,弑兄杀弟,颠倒乾坤,其名既可使小儿止啼,又能令皇亲贵胄颤栗。”
“我那不过是世人口中浮夸之辞,区区小本经营,所为之事亦皆乃小女子本分,自是难与世子相较。”
这宋世子,一看就难缠。
少仙妹妹志向远大,怎么能被他耽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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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墨的眼神一下子就阴沉下来。
蒋少仙:“......”
好会说话的两个人,怎么做到,字字带刺,句句机锋,直戳对方痛点的。
她左看看,右看看,决定还是等他们吵完,再来谈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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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少仙走到一旁的茶桌,那里早已备好了茶具与香茗。
她不太熟练地拿起茶则,犹豫地拨取“适量”茶叶放入紫砂壶中,拨了两三次,这才再提起滚烫的铜壶。
水柱如丝般细密地落入壶中,瞬间,茶香四溢——
不,应该说,过于浓郁了。
不知道是谁,或许是看到她这笨拙的动作,轻笑了一声。
蒋少仙立马转头,狐疑地朝两人看去——
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依旧紧绷,只是他们已经不再看着对方,而是都半阖着眼睛,好像根本不想理睬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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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洒脱的轻笑,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公子大步迈进。
“这是怎么了?老远就感觉到屋内气氛凝重,好似战场一般。”
“和尚!”
“纪见明,你来了!”
宋墨看到熟悉的来人,平淡的眼神转冷,质问窦昭道:“你可知,多一人,就多一分暴露的危险?”
“若是我没猜错,这位老熟人,他与我们,并未有相同的际遇吧。”
“你谁呀你,”纪咏不爽道,他大步走过去,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仅剩的一个空位上。
“我是来帮小庄周的忙的,又不是来帮你的忙的,我才是自己人,你不过是个外人,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他一说完,又偏头看向蒋少仙,眼尾狭长,眼下的痣泛着桃花,如蒋少仙印象里一样,一看就不是个正经当和尚的料。
“你又叫我和尚,都说了,哪里有像我这么俊美如俦,丰神俊朗的和尚啊!”
“我可是要封侯拜相的命格,什么时候说要出家了。”
蒋少仙白了他一眼。
“是是是,确实没见过这么自恋的和尚。”
原本僵硬的氛围——
好似一下子流动起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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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鱼作者(好,我又凑齐了前世四人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