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上,任晚风肆意妄为,他并不知道,他已经走向了生命的倒计时。
“咦?这不是仁兔吗?这么晚了出来散心?”
仁兔成鸣努力辨认着这个人,这是小时候在邻居家的那位大哥哥,也来过好几次沙上楼阁。
仁兔成鸣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真是好久不见了啊,能稍微陪我走一下吗?”
那个人又笑了笑:“快来吧。”
真是直来直往的人啊。仁兔心想,但看着那个人脸上的悲伤,或许他们是一样的吧。
仁兔成鸣如此想着,放松了警惕。
在他被从桥上推下去之前,他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狂的笑声此起彼伏地回荡着。
被推下去时,仁兔成鸣是怎么样的?
惊愕、慌乱、恐惧,渐渐地归于虚无。从几十米的高空坠落,高速流动的空气不断地撕裂着他,时间被无限地延长。
在最后的几秒,仁兔成鸣心里想的只有一个人。
过往的一幕幕都浮现在眼前,那犹如被天使吻过的声音的脸虽表现出平静,但眼泪不受控制地奔涌而出。仁兔成鸣真的好爱斋宫宗,好爱好爱。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斋宫宗从二楼一跃而下,抓着自己喊命定之人,那时的仁兔并不知道,眼前这个奇怪的人会占据自己今后的人生。
老师……对不起……
要让……斋宫伤心了……
好…………疼……啊……
好……想……再…………见……一见……斋宫……啊……
世界逐渐变得模糊不清,越来越暗,在一片血色之间,断线的人偶仿佛真的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
但他再也无法给予那个人所期盼的微笑了。
第二天,仁兔成鸣的尸体被早起晨跑的人发现。
这位浑身是血的少年,一时在社会上掀起了一阵不小的风波。
斋宫宗并不是唯一悲伤的人。
“仁哥……呜呜呜……”
“怎么会……明明昨天还……呜……”
“呜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仁哥呜呜呜呜呜……”
“……”日日树涉站在他们面前,张了张嘴貌似想要说什么,却又把嘴闭上了。
斋宫宗在墓碑面前无声地流泪,眼底尽是失去爱人的悲伤,鬼龙红郎看见他这幅样子,走上前,手伸出来却又放下了。
沉默,此时也是最好的宽慰。
算了……让他一个人静静吧。
起初日日树涉并不知道事情的真相。
直到警察为了查案来找日日树涉做笔录,他趁机打听了案件的细节。
而那些细节坐实了他心中隐约的猜想。
或许,如果自己没有把那三个孩子托付给仁兔成鸣,是不是就可以避免这次事情的发生了?
那一瞬间,日日树涉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在听说斋宫宗住院后,日日树涉毫不犹豫地来找他了。
一切都如他所预想的,往坏的方面发展。
……
斋宫宗出院了,鬼龙红郎和影片美伽陪着他离开了那满是消毒水气味的医院。
“啊,仁兔!你在等我吗?”
一推开门,斋宫宗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仁兔成鸣”身边,对他嘘寒问暖,仿佛住院的人不是他自己,而是“仁兔”。
“啧。”鬼龙红郎不管看几次这个场面都觉得不爽……且毛骨悚然。
但是,斋宫宗不愿意看心理医生。
他坚信自己没有问题,坚信仁兔还活着。
斋宫宗深沉的爱,令他执迷不悟,令他走火入魔。
时间,就这样走着,不为任何人回头。
沙上楼阁,斋宫宗,以及“仁兔成鸣”。
斋宫宗完全变了一个人,他荒废沙上楼阁的经营,走火入魔般不断完善“仁兔成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