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太郎对于这个尴尬的氛围并不知道怎么办,芽衣抱着书稿笑得很是僵硬,贤人和小说家都觉得有些脸热,他们四个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几条龙大概是觉得自己闯了祸,叼着塞壬跑到了书屋一个角落继续它们之间的闹剧。
伦太郎对于这个场景是真没见过,就算基地的教育再有问题,他也觉得现在得说些什么,水之剑士一咬牙说,“飞羽真,我实在很疑惑你究竟和我们是什么关系,我感觉你很熟悉、很重要,我很喜欢你这个伙伴!”
芽衣满头问号,不是,等等,你这怎么变成了爱的表白了?芽衣觉得那里不对,又对这个场景感觉很是熟悉,我好像在哪见过来着?
伦太郎这种感觉很正常,他是小说家重要的伙伴之一,他们每个人都是小说家重要的朋友和伙伴。贤人虽然知道伦太郎的性格以及本来的走向,但听完这句话表情有些微妙。
小说家倒是笑了起来,不是那种缥缈的轻薄浅淡的笑容,也不是那种充满了谜语的微笑,而是一种发自内心的、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的笑容。隐约之间似乎窥见了他内里的一些东西。
“是吗?我也一样。”小说家说,芽衣的表情变得有些搞怪,她好像知道了飞羽真会怎么说下去了,小说家望着伦太郎真心地说,
“多亏有你在,我才能坚持战斗。”
‘多亏有你在,我才能坚持战斗。’
和芽衣想的一模一样,一个词一个字都没有任何改动。
听见这句话,几条龙都探出脑袋来看,果然看见了贤人有些绷不住的表情和女编辑的一言难尽,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白学现场吧?
伦太郎眼前忽然闪过一些场景,有在他怀里芽衣哭泣问怎么办的场景,有他和飞羽真以及贤人并肩作战的场景,有一些他自己被打倒在地的场景,也有自己变身战斗加强进化的场景。
水之剑士很确定自己的人生中并没有经历过这些,可这些东西实在太真实了,真实到就像是发生过一样。飞羽真果然很我们关系匪浅,他应该和我们再亲近一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直若即若离。
晃神的刹那,伦太郎对贤人和飞羽真说,“不是说好了吗?要和露娜和我们一直在一起共同欢笑……”
这是……当年小说家的话,飞羽真感知到有什么不对,他轻蹙起眉,朝着几条龙藏起来的地方看去,几条龙都无辜的回视他。被骨龙拿来磨牙的塞壬看起来可怜兮兮的抖了几下。
小说家想改写故事的节点,现在的一些事脱离了他的想象。不论是伦太郎、芽衣还是贤人,甚至是神出鬼没的尤里,他们好像知道了什么一样,一个两个都他对表达关心。
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了纰漏?
这场说尴尬不尴尬的谈话最后以贤人将伦太郎推出书屋作为结尾,芽衣紧跟着也出了书屋的门。
尤里从奇幻世界回来之后就在查询一些东西,他想找出一些痕迹,小说家的操作说到底并没有把很多东西大改特改,只是将故事的危险性压低到最低点。
这样的力量着实不应该是人类应该拥有的,他又无比确定小说家就是被选中的那个人。飞羽真应该是指引方向的那个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欲化仙。
小说家大概习惯了不按常理出牌,尤里回到神山书屋时就看见了一把他无比熟悉的剑,那把剑是如何诞生的,又是经由何人之手诞生的,其一切的来历现在尚未明了。而这把剑应该在南区基地,不应该出现在小说家的书屋内。
贤人坐在一旁看着这把圣剑,尤里听他用一种奇怪的语调说,“这就是无铭剑虚无啊。”听着颇为咬牙切齿。
无论再怎么剔除那些杂念,这柄剑在贤人眼里代表着一些很不好的事情。与剑本身本无关系,可是却忍不住迁怒。
这句话被小说家听在耳里,平常时期贤人很少对剑表现出情绪,小说家将他的话收入耳中,他判断得没错,贤人知道了一些东西。到底怎么知道、为什么知道,小说家解析不出来。
他推论出贤人的不安就是因为他知道了一些事。贤人一直对飞羽真展现出过保护欲,导致他只注意到了贤人一再直白表述的心绪,而忽视了那些行为背后需要一套支撑的逻辑。
飞羽真从未下笔改造感情,很多文学家相信笔下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甚至写着写着也会有笔下人物不受控制想要抢笔的感觉。
那没有塞壬被扭曲的未来里,他和贤人到底应该是怎样的?贤人将自己安排进了飞羽真的生命,他当年那句“能让我留在这间书店帮你吗?”是想表述什么?
他爱我。飞羽真无比清醒的意识到了这一点,富加宫贤人爱着神山飞羽真。不论隔着多少时间、多少岁月,只要他们重逢再见,富加宫贤人就会爱上他。
这并非被书写的感情,也并非被扭曲的投影。他爱他,就像是与生俱来就已经注定了一样,这无关风月、也无关性别、甚至无关移情和自我满足,他爱上他就像呼吸一样自然而然。
无铭剑虚无,飞羽真在真理圣主再次放出不死鸟的时候,在巴赫特出场就将他再次按回剑中。
巴赫特感觉十分之无语,他是轻视了这些剑士,但谁知道这位看着如此文人的剑士掌握着那么强大的力量?作为传说中被书创造的世界,按照流程,在成功打败敌人之后或者之前,都应该有一场嘴炮。
可这位小说家什么都没来得及说,无铭剑就落到了这一代雷之剑士手里,他说话的语气都无比奇怪。于是就变成了尤里现在看到的场面。
见尤里回来,贤人将无铭剑一把扔到了他手里,“那就拜托你了,尤里。”
尤里看了看手里的无铭剑,再看了看正在思考着什么的小说家,最后看了看一脸嫌弃的贤人,他忽然对这位被自己封印的曾经的挚友生出了那么点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