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怀揣着科举高中的荣耀与满心壮志,踏上了赴京会试的漫长征途。这一路,山水迢迢,路途颠簸,马车在蜿蜒的官道上疾驰,扬起滚滚黄尘,似一条蜿蜒游动的土龙。车内,林羽面色凝重,眉头紧锁,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致,心中却毫无赏景之闲情,满心都是对夏灵萱的牵挂与对京城未知考验的忧虑。
夏婉晴执意相随,她坐在另一辆装饰奢华至极的马车里,那轿厢以金丝楠木打造,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鸟纹案,轿厢内铺着厚厚的锦缎坐垫,绣着鸳鸯戏水,一旁的小几上摆满了时鲜水果、精致点心,还有暖手的铜炉,燃着馥郁的香料,可她却仍不满足,频繁地挑起车帘,目光追随着林羽马车的踪迹,嘴角挂着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仿若林羽已是她囊中猎物。
每至驿站停歇,她便忙不迭地走向林羽,身姿摇曳,话语娇柔得腻人:“林郎,这一路可还舒坦?我特意吩咐下人准备了你爱喝的茶,快来润润喉。”林羽眉头微蹙,侧身避开她递来的茶盏,冷淡道:“夏小姐费心,我自行安排便好,你我还是保持些距离为好。”夏婉晴却似没听见他的拒绝,依旧笑语盈盈,自顾自说着些关切之语,周围侍从看着这一幕,私下交头接耳,揣测着二人关系,流言蜚语悄然在这驿站中散播开来。
抵达京城后,夏婉晴更是变本加厉。她早早在京城最繁华地段寻得一处客栈,客栈庭院深深,雕梁画栋,房间布置得典雅华贵,绫罗绸缎装饰着墙壁,雕花床榻上是绣工精湛的被褥。她为林羽安排的房间紧邻自己的,美其名曰“方便照料”,还在林羽房门口安排了自己的心腹丫鬟值守,丫鬟们抱着双臂,眼神警惕地盯着过往之人,但凡有访客求见林羽,都要被她们百般刁难、细细盘查一番,名义上是“保护”,实则是严密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妄图将他与外界的联系彻底切断,困于自己的掌控之中。
林羽深知她居心叵测,心中恼怒,却强压怒火,冷着脸对夏婉晴道:“夏小姐,我来京城是为会试,需静心备考,你这般作为,莫不是想坏我前程?我已寻好别处住所,劳你费心,往后莫要再插手我的事。”说罢,不顾夏婉晴那瞬间变得阴沉的脸色,决然搬离了客栈,寻了间狭小昏暗的屋子,屋子位于一条偏僻小巷深处,周围嘈杂喧闹,邻里是做小买卖的、打零工的,虽环境简陋,却有着难得的自在与安宁,能让他心无旁骛地读书。
夏婉晴见林羽此举,怀恨在心,歹毒之计迅速在脑海中成形。她不惜耗费重金,暗中勾结京城的地痞流氓,许下丰厚报酬,让他们去买通会试考官。那些地痞平日里在市井胡作非为,听闻这等“赚钱”买卖,眼睛放光,嬉皮笑脸地应下,凭借着在京城的“人脉”,七拐八绕,还真寻到了几位贪婪无德的考官,将一箱箱白花花的银子摆在他们面前,谄媚道:“大人,只要您在考场里稍稍关照下那位林羽,事成之后,还有重谢呐!”考官们本应秉持公正,却被这银子晃花了眼,昧着良心应了下来,商定好诬陷林羽考场作弊的细节,只等考试之日,便要置他于死地。
林羽察觉阴谋,并未慌乱,他多年苦读,腹有经纶,更有着在困境中磨砺出的沉稳心智。他一面不动声色地收集证据,趁着夜色,悄然穿梭于京城的街巷,寻到那日考场周围摆摊的小贩、路过的脚夫,言辞恳切地向他们说明来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又拿出自己为数不多的积蓄作为酬谢,这些市井百姓被他的真诚打动,纷纷出面作证,写下证言,证明林羽那日进入考场时,两手空空,神色坦然,绝无作弊之嫌。林羽将这些证言仔细收好,藏于贴身衣物之内,那是他捍卫清白、守护梦想的有力护盾。
另一面,他专注备考,在那狭小昏暗的房间里,仅有一扇小窗透进几缕微光,尘埃在光束中飞舞。他伴着昏黄如豆的烛光,诵读经典,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奋笔疾书,钻研历年考题,总结答题思路,将一本本古籍翻得卷边脱页,笔记写满了厚厚的宣纸,密密麻麻的小字如同蚂蚁排列,却条理清晰、见解深刻,毫不分心于外界的阴谋算计。
会试开考,考场气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书生们神色紧张,双手微微颤抖着研磨墨汁、铺展纸张。林羽身着一袭素色布衫,神色镇定自若,目光坚定,踏入考场,寻到座位后,深吸一口气,调整状态,待考题下发,他扫视一番,心中便有了成竹。笔下文章依旧精彩绝伦,论点鲜明,论据充分,论述严谨,从治国理政的大道,谈到民生疾苦的细节,从历史兴衰的借鉴,说到当下时局的应对,引经据典,文采斐然,那一笔一划,皆似是在书写自己的命运逆袭之路,再次脱颖而出,入了殿试。
御前应答,他身着一袭崭新的蓝色官服,头戴乌纱帽,身姿挺拔,气质儒雅,犹如翠竹挺立朝堂。面对圣上提问,他应答如流,天文地理、治国理政之识侃侃而谈,声音沉稳有力,见解独到新颖,尽显才华,引得圣上频频点头,龙颜大悦,被圣上钦点为探花郎,赐官翰林院。
任职之初,公务繁忙,每日需审阅奏章,撰写文案,参与朝会讨论,为国家大政出谋划策。清晨,天还未亮,他便起身洗漱,在清冷的晨曦中步入翰林院,埋首于堆积如山的奏章之中,逐字逐句分析利弊,批注建议,待到日上三竿,又匆忙赶去参加朝会,与同僚们论辩时政,言辞犀利却有理有据,尽显忠臣良将风范。但即便如此,他仍未放弃寻回灵萱之心,只要稍有闲暇,思绪便飘回到清平镇,想起灵萱的一颦一笑,担忧她是否还在误会自己,是否安好,那思念如同春日野草,在心底疯狂蔓延生长。
夏婉晴见林羽愈发位高权重,纠缠更甚,甚至在官眷聚会上,以林羽“未婚妻”之名招摇。那是一场京城权贵夫人云集的宴会,雕梁画栋的大厅里,烛光摇曳,绫罗绸缎穿梭其中,珠光宝气晃人眼目。夏婉晴身着一袭艳红金丝裙,头戴凤钗,妆容浓艳,她挽着身旁一位官员夫人的手臂,笑语盈盈,故作羞涩地说:“我与林郎早有婚约,只等择日完婚,如今他在翰林院任职,前途无量,我也跟着沾光呢。”周围夫人小姐们听闻,交头接耳,目光或艳羡、或狐疑,流言蜚语瞬间传遍京城官场,传入林羽耳中,惹得他怒发冲冠。
林羽为绝后患,精心整理好夏婉晴买通考官、纠缠不休、造谣生事的种种证据,写成奏章,奏明圣上,详述夏婉晴种种行径,言辞恳切,伏地叩拜道:“圣上,微臣一心报国,却被这私情纠葛困扰,夏婉晴此举,不仅坏微臣名声,更扰朝堂清明,求圣上饶我私人情感纠葛,得以专心朝堂。”圣上接过奏章,翻阅后震怒,拍案而起,当即下旨惩戒夏婉晴,责令夏家管束女儿,将其幽禁在家中半年,不得外出参加任何社交活动,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