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前 247 年
地点:咸阳新兵训练营
蒙武一路策马狂奔,马蹄声疾,待至新兵训练营,只见营门大开,军尉领着一众将官早已整齐列队,个个身姿笔挺,神色庄重又难掩期待。军尉疾步向前,单膝跪地,抱拳高声道:“将军,末将接令,已将营地诸事整备妥当,恭候将军多时。新兵们闻听将军前来挑选精锐,这段时日训练愈发刻苦,皆盼能早日为我大秦效力。”
蒙武翻身下马,神色冷峻,抬手示意军尉起身,目光锐利如鹰,扫过众人,沉声道:“无需多礼,此刻军情紧迫,分秒必争,速速将营地训练情形与实战演练结果报来,不得有一丝延误。”
军尉忙应了声 “喏”,侧身引着蒙武前行,边走边讲:“将军,此前咱按计划举行了山地战分组对抗,一来检验新兵山地作战能耐,二来打磨协同配合之战术。当中有一组表现堪称亮眼,指挥者名叫王守恒,对山地作战要诀领悟颇深,巧用周遭地形,布局很是精妙。”
说话间,众人到了演练场沙盘旁,军尉拿过木杆,指着沙盘讲起战况:“他们守方据点选在山谷险要处,东边山隘狭窄,王守恒派长枪兵据守,借地势挡住敌军先锋;西边陡坡,潜伏短剑兵,时机一到突袭侧翼。猎户出身的陈林,用树枝、藤条做预警机关,布在敌军进犯路径,敌军靠近就触发,守方便能察觉先机。出身工匠家庭的王石,就地取材,搬巨石、用粗枝加固工事,筑牢胜利根基。那赵猛,生得虎背熊腰、膂力过人,手持长枪一马当先,稳稳守住隘口,凭借地势之优,硬是抵住了敌军先锋的数次强攻。正因众人各司其职、配合默契,这一组才得以在对抗中大获全胜。。”
蒙武听得专注,不时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认可之色,开口道:“如此布置,倒有几分章法,速唤王守恒前来见我。” 片刻,王守恒带着赵猛、陈林、王石快步走来,几人齐齐抱拳行礼,身姿矫健沉稳,面容严肃庄重。
蒙武审视着王守恒,开口问道:“你便是王守恒?本将军且问你,山地作战时,敌军若强攻我方侧翼,防御渐显吃力,要怎样迅速稳住局面,扭转不利形势?”
王守恒心下一凛,脑海中瞬间将过往训练所得、战术心得过了一遍,挺直腰板,高声回道:“回将军,敌军强攻侧翼,我军务必沉着应对、果断行动。其一,侧翼防御士卒需保持镇定,以盾短剑紧密配合,迅速结成盾墙,抵御敌军箭矢与冲击,不可慌乱自乱阵脚;其二,预备队至关重要,得即刻调配,瞅准敌军攻势薄弱处果断穿插,扰其后路,攻其不备,打乱敌军节奏;其三,巧用周边地形,像巨石、树林这类,提前布置伏兵,瞅准时机突袭,分散敌军兵力,让他们首尾难顾,顾此失彼。”
蒙武微微颔首,神色稍缓,接着问:“山地复杂,侦察敌军动向可不简单,你有什么法子?敌军隐匿踪迹,稍不留意就难以察觉。” 王守恒略作思索,沉稳应道:“将军,山地侦察,需眼耳并用,全方位留意。先得选派身手敏捷、行动轻便之人,攀高寻开阔处,瞭望敌军炊烟、旗帜动静,锁定大致方位;再于林间小径、山谷隘口巧妙设下暗哨,伪装严实,隐于草木之中,静心监听周遭声响,尤其留意风向,免得我方动静被敌军察觉。同时,还可依据鸟兽异常惊飞、虫鸣骤变来判断敌军行迹,多法协同,摸清敌军虚实。”
一番对答,蒙武眼中满是赞赏之意。王守恒这时看着蒙武,心中暗自回想那些从历史书卷中读到的关于蒙武将军的记载:蒙武出身将门,自小随父蒙骜研习兵法、征战沙场,历经秦楚鏖战、秦赵交锋诸多硬仗,每战必身先士卒,果敢无畏。在秦楚之战时,面对楚军汹汹来势,他亲率敢死队,趁夜突袭楚军粮草营地,一把大火烧得楚军乱了阵脚,为秦军主力决战赢得先机;秦赵对阵,他识破赵军诱敌之计,将计就计,迂回包抄,大破赵军精锐,战功赫赫,是秦军之中威名远扬的猛将,实乃大秦军中柱石。念及此,王守恒对眼前这位将军更生敬意。
蒙武正欲再问,军尉上前一步,抱拳道:“将军,此前对抗中有一神射手张弓,箭法着实了得,虽所在小组惜败,可混战里他箭无虚发,好几次险中求胜,挽狂澜于既倒。在山地复杂地势下,他亦有应对之策,能巧妙借风、寻机瞄准,着实是可用之才,特向将军举荐。”
蒙武听言,目光投向一旁身姿挺拔、背着长弓的张弓,问道:“你便是张弓?军尉这般举荐,你且讲讲,在山地风向多变、林木遮挡重重时,如何确保命中率?”
张弓昂首挺胸,神色恭敬又透着自信,朗声道:“回将军,山地射箭难处多,可也有应对窍门。风向多变,我会先抛撒草叶、细沙,紧盯其飘动轨迹,再参照旗帜招展态势,精准辨清风力风向,据此微调射箭角度,一丝一毫都不敢含糊;林木遮挡视线,我便提前勘察周遭地形,记牢几处开阔、稳固之地,战时迅速寻到,避开枝叶干扰。且日常勤练速射之术,力求敌军一现身,便能眼疾手快,连发箭矢,不给敌军可乘之机,定能助我大秦克敌制胜。”
此时,赵猛也按捺不住,上前一步,抱拳道:“将军,俺是赵猛,俺天生有些蛮力,使起长枪得心应手。在山地狭道,俺曾凭一杆长枪,抵住敌军好几人冲击,任他们怎么强攻,就是没法前进一步,俺愿随将军奔赴前线,多杀敌军,扬我大秦军威!”
陈林也紧接着站出来,目光炯炯道:“将军,俺打小在山林里混日子,追踪猎物、隐匿身形是拿手好戏。上了战场,甭管敌军藏得多隐蔽,俺有法子探出他们踪迹,给咱秦军当好‘眼睛’,绝不含糊!”
王石挠挠头,憨厚一笑,也抱拳说道:“将军,俺不擅打斗,可摆弄木头、铁块在行。修工事、补兵器,俺能弄得妥妥当当,保证咱秦军装备时刻精良,没后顾之忧,恳请将军给俺个机会。”
蒙武见众人战意高昂、热血沸腾,心中满是欣慰,决意严选精锐,为前线注入新生力量,以解燃眉之急,助大秦扛住五国联军攻势,扭转战局,再扬秦军威名。当下传令,全面开启选拔,新兵营内选拔即刻风风火火展开。
他站于校场高台,环视众人,神色冷峻又庄重,扬声道:“此次选拔,关乎大秦国运,标准有三:其一,山地作战之能,须熟稔山地攻守要诀,无论攀援、突袭、据守,皆要应对自如;其二,侦察本事,得有敏锐洞察,能于复杂山林寻敌军踪迹、判敌军动向;其三,兵器运用,手中兵刃需使得精湛,发挥最大杀敌效力。”
考校过程中,新兵们个个奋勇争先,挥汗如雨。有攀爬模拟山壁者,手脚并用,纵山岩陡峭、荆棘刺破皮肉,也咬牙坚持,力求快速登顶;演练兵器者,刀光剑影,枪矛霍霍,在对抗比试里尽显身手,或巧妙格挡,或凌厉出击;侦察考核之地,众人隐匿身形,凭借眼力、耳力,穿梭草木间,捕捉细微动静。
一番激烈角逐,军尉带着名册,疾步至蒙武跟前,禀报道:“将军,经多番考校,依您定下标准,已遴选出一千精锐,名单在此,请将军过目。”名单上王守恒、赵猛、陈林、王石、张弓等人名字赫然在列。 蒙武接过,目光扫过,微微点头。
那被选上的千名新兵,喜形于色,相互拥抱庆贺。王守恒满脸欣喜,却仍强抑激动,抱拳向蒙武行礼:“将军,承蒙不弃,我等必赴前线,肝脑涂地,不负大秦期许!” 赵猛咧嘴大笑,嚷嚷道:“哈哈,可算能去真战场啦,定要多斩敌首,扬我大秦威风!”
可落选者,难免落寞沮丧。一新兵满脸不甘,红着眼眶上前,“将军,俺也苦练许久,求再给次机会,这次考核,或是紧张失了准头,往后俺定更勤勉,绝不再拖后腿。” 旁边亦有人附和:“是啊,将军,俺们不怕吃苦,愿再试一回,盼为大秦出力。”
蒙武神色缓和,目光透着理解,朗声道:“众壮士心意,本将军知晓,可军情不等人,此次选拔务必严守标准,落选者莫要气馁,回营继续磨砺,往后自有报国之时。” 言罢,转身对选上者正色道:“尔等既入选,便是大秦精锐,明日便启程赴前线,当严守军纪,听令行事,战场上奋勇杀敌,若有怯战、违令者,军法处置!”
“喏!” 千名新兵齐声应道,声震云霄。随后,入选新兵紧锣密鼓整备行囊、熟悉行军序列,个个摩拳擦掌,只待奔赴黄河以南秦军前线营地,投身与五国联军鏖战,助大秦扭转战局,捍卫大秦疆土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