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前 247 年
地点:黄河以南(秦军前线营地)
秦军前线营地中,蒙骜正于营帐内对着地图沉思,谋划下一步攻势。忽然,帐帘被猛地掀开,一名斥候满脸尘土、气喘吁吁地闯入,“将军,大事不好!魏国已拜信陵君为上将军,如今正联合赵、韩、楚、燕四国,组成五国联军,意图伐秦,现下大军已集结完毕,正向我军逼近!”
蒙骜神色骤变,豁然起身,手臂一挥,竟将案几上的沙盘打翻,沙土散落一地,恰似他此刻纷乱的心绪。诸将听闻,也纷纷面露惊惶之色,交头接耳,帐内气氛瞬间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来。蒙骜紧锁眉头,疾步走到地图前,目光死死盯着联军可能行进的路线,沉声道:“信陵君此番出山,实乃我大秦心腹大患,此人深谙兵法,有勇有谋,不可小觑。再看这五国联军,赵军骑兵剽悍,来去如风,冲击力极强;楚军人数众多,士卒悍勇,惯于正面强攻;韩军弓弩犀利,能于远处袭扰;燕军虽稍弱,可合兵一处,亦是不可轻慢。”
蒙骜即刻召集诸将议事,众人齐聚大帐,面色凝重。先锋将军率先开口:“将军,如今联军来势汹汹,我军兵力相较之下略显单薄,依末将之见,不如暂且坚守营垒,深沟高垒,派人速回咸阳请援,待援军一到,再图破敌之策。” 此话一出,立刻有人反驳,一员猛将起身,大声道:“不可!坚守只是坐以待毙,联军合围之势一成,我军再无转圜余地。当趁其立足未稳,主动出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蒙骜目光如炬,扫视众人,沉思片刻后,沉声道:“诸君所言皆有经验道理,但此刻主动出击太过冒险,一味坚守亦非良策。我意已决,先在这营地周遭掘出三重壕沟,壕沟内布满尖刺、鹿角,阻滞联军骑兵冲击;营帐前列置强弩方阵,专射敌军先锋,挫其锐气;再于营地侧翼隐秘山林中,埋伏我军精锐,多备引火之物,若联军强攻侧翼,便放火烧林,借火势扰敌、歼敌。同时,派轻骑小队不断袭扰联军后军,使其不得安宁,疲于应对。”
诸将纷纷点头,觉得此计可行。蒙骜又神色凝重地补充道:“可眼下这局势,前线吃紧、战事胶着,咱们急需补充新鲜血液、特殊人才充实军队。咱们军中擅长山地作战、侦察的将士数量有限,可联军多诡诈,保不准会利用山地迂回包抄,摸清咱们虚实、动向,那可就极为被动了。”
蒙骜目光扫过大帐,落在自己儿子蒙武身上,沉声道:“武儿,此事干系重大,如今五国联军来势汹汹,军情十万火急,你先速回咸阳,将前线军情详尽禀报给秦王与吕相,切不可有一丝遗漏,让朝堂知晓当下危局,也好早做绸缪应对。而后,再马不停蹄赶往新兵训练营,传令下去,让他们加速选拔进程、提高训练强度,着重筛选擅长山地作战、侦察等技能的新兵,越快越好,选出来即刻送往前线助战。你要深知,大秦安危如今全系于众人之手,此行责任如山,务必不辱使命,不得有半分懈怠!”
蒙武神色一凛,抱拳正色道:“父亲放心,军情如火,儿自当星夜兼程赶回咸阳,如实将前线战事禀告,绝不敢有分毫延误。而后也定当全力以赴奔赴新兵营,督促选拔事宜,尽快为前线补充精锐助力,儿定不负所托!”
一员老将捋着胡须,关切道:“蒙武啊,此番回咸阳,面见秦王与吕相,可要沉稳应对,把敌军的****、兵种优劣、作战意图等细细讲来,这朝堂决策关乎前线战局走向呐。”
蒙武点头应道:“老将军提醒得是,我定会条理清晰,将各处细节一一阐明,不敢有半点含糊。”
蒙骜拍了拍蒙武的肩头,目光满是期许:“速去办吧。”
蒙武身形一挺,满脸坚毅,再次抱拳行礼后,转身大步迈出营帐,利落地翻身上马,扬鞭一挥,骏马嘶鸣,驮着他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咸阳方向疾驰而去。马蹄扬起滚滚烟尘,身影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时间:公元前 247 年
地点:咸阳王宫内
待抵达咸阳王宫,蒙武不及休整,径直求见秦王与吕不韦。
蒙武入殿,见礼已毕,便急切又条理清晰地禀报道:“秦王,吕相,前线军情告急!魏国拜信陵君为上将军,联合赵、韩、楚、燕四国,组成五国联军,现已集结完毕,正气势汹汹扑向我军。我父蒙骜将军已制定应对之策,可眼下军中擅长山地作战、侦察的将士稀缺,急需新兵营选拔精锐补充,特命我前来禀报,望朝堂速做决断,支援前线。”
吕不韦神色凝重,点头道:“蒙武,你一路辛苦,所报军情至关重要,我等即刻商议应对之法。你且先去新兵营,督促选拔事宜,务必尽快为前线输送得力人手。”
蒙武退后,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彼时秦王政年幼,朝堂之事多由吕不韦及王后执掌权衡。吕不韦满脸凝重,率先打破朝堂的嘈杂:“诸位,五国联军此番汹汹而来,我大秦如今可是深陷危局,当务之急,需速速寻出应对良策,诸位畅所欲言罢。”
郎官李斯率先出列,他目光深邃,神色沉稳,话语间透着务实之风:“吕相,依下官之见,当下秦军于前线苦战,兵力固然急需补充,可粮草辎重更为关键。我大秦虽素以武勇著称,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若无充足粮草支撑,军心必乱,防线亦难以长久稳固。当务之急,需严令各郡县加急征调粮食,组织民夫快马加鞭运往前沿,确保将士们饱腹迎敌,方可谈及后续攻防。再者,本土关隘防御不可懈怠,应即刻加派人手加固城防、修缮堡垒,以防联军迂回突袭我大秦腹地,此乃固本之策。” 李斯此番言语,尽显其对本土防御的看重,他出身寒微,凭借自身才学一步步跻身朝堂,深知大秦根基稳固之重要,不愿见根基有失,于危局中求稳求全。
这时,昌平君芈启微微皱眉,上前一步,他身为楚国公子,入秦为官多年,在秦廷之中隐隐有着亲楚一派的影子。“吕相,下官以为,此番联军以楚国为其一臂,楚人悍勇,兵力众多,实乃联军中坚。当下强攻硬守皆非上乘之选,不妨采取怀柔分化之策。可速遣善言辞、通谋略之士出使楚国,我知晓楚国内部权臣争斗不断,各有私利诉求。咱们可许以高位厚禄、金银财帛,拉拢那几位掌军权重臣,挑动其与信陵君之间嫌隙,使其萌生退意。楚国一退,联军则如断一臂,势力锐减,秦军再行反击,胜算便大增。且秦楚本有姻亲旧缘,修复关系,于长远亦是有益无害。” 昌平君侃侃而谈,言辞恳切,背后不乏为楚国考量、期望秦楚缓和之意,亦盼借此稳固自身在秦廷地位,于秦楚间寻得微妙平衡,护持自身一派势力。
吕不韦听着二人进言,神色不动,心中却暗自权衡。王后坐在一旁,仪态端庄,目光不时扫过诸臣,虽未多言,却透着一股威严,她轻声道:“国之安危,系于众臣齐心,此刻可容不得半点私心误事。” 看似平淡一语,却如重锤敲在众人心间,朝堂一时静了下来。
掌管军需的内史腾皱着眉头禀报道:“吕相,王后,依现下情形,筹备粮草、赶制兵器、征调民夫诸事,皆需大笔银钱、众多人手,各郡县已颇感吃力。且时间紧迫,仓促间行事,难免乱象丛生,还望能妥善调配各方资源,多拨些款项、增派人手协助,否则怕是难以及时支应前线所需。” 章邯一心扑在军需事务上,眼见难题重重,心急如焚,只盼朝堂决议能切实解困,好让前线无后顾之忧。
吕不韦手抚胡须,沉思良久,目光在诸臣面上一一扫过,权衡各方利弊后,沉声道:“诸位所言皆有几分道理。李郎官所提稳固本土防御、保障粮草辎重,关乎大秦根基,不可轻慢,当依此速办,着各地郡守全力督办,若有懈怠,军法处置。昌平君分化联军之策,亦有可取之处,可挑选合适使者,携厚礼秘密赴楚,相机行事,只是需谨记,万不可让秦人利益受损,坏了大秦威名。内史这边,即刻从府库拨出专项钱款,调配咸阳及周边精壮劳力,辅助各郡县,无论如何,要保障前线物资充足、军备精良。此外,加派人手严查奸细,莫让联军奸细在我大秦境内生事,惊扰后方。大秦危在旦夕,诸君当齐心协力,共度此劫,待凯旋之日,必不亏待诸位。”
众人齐声领命,各自带着复杂心思与决然之意忙碌去了。朝堂之上弥漫着紧张凝重气息,虽秦王政未有太多发声,但整个大秦已在吕不韦与王后主持下,于暗流涌动、利益纠葛间艰难运转起来,各方势力为求自保、谋发展,皆投身这场关乎国运的五国伐秦危机应对之中,后方竭力支援着前线蒙骜将军,盼能扭转乾坤、保大秦安稳无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