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前 247 年
地点:黄河以南(秦军前线营地)、咸阳新兵训练营
天色才微微放亮,咸阳新兵训练营内已然人声鼎沸、一片忙碌喧嚣之景。那一千名精挑细选出来的新兵,个个身着甲胄,背负着锋利锃亮的兵刃,肩头挎着行囊,队列站得整整齐齐,浑身蓄满了劲儿,就等着一声令下,奔赴疆场。
王守恒身姿笔挺,昂首挺胸地站在队列前列,目光坚定而沉着,一刻也没闲着,不时地这儿瞅瞅、那儿看看,仔细检查身旁战友的装备,嘴里还时不时低声叮嘱几句:“兵器都绑紧咯,别到时候赶路掉了,干粮也得揣稳喽。”
赵猛呢,满脸写满了兴奋劲儿,双手攥紧手中长枪,他嘴里嘟囔着:“可算盼到这天啦,这回上了前线,定要让那些敌军好好尝尝咱的厉害,杀他个片甲不留!”
陈林背着简易的弓矢,腰间挎着短刀,神色沉稳冷静,警觉地扫视着四周,已然提前进入了戒备状态。
正这时,蒙武将军骑着高头大马,风驰电掣般纵马而来,身后军旗被风刮得烈烈作响。他猛地一勒缰绳,那匹马前蹄高高扬起,嘶鸣一声,稳稳停下。蒙武将军目光威严无比,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扯着嗓子高声喊道:“新兵们,今日你们踏出这营地,可就成了大秦的利刃,身上扛着咱国家的生死存亡。前线的战局现在正胶着得厉害,你们踏出的每一步,都事关重大,搞不好就是生死一线,所以都给我把军纪牢牢刻在脑子里,千万别肆意妄为,胡来一气!” 言罢,他手中马鞭 “啪” 的一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下达了启程的命令。
军尉一直站在营门边上,看到这阵仗,赶紧抱拳,满脸诚恳地送行道:“望诸君此去旗开得胜,都能平平安安地归来呐!” 新兵们听了,扯着嗓子齐声高呼回应,那声音震得人耳朵嗡嗡响,接着,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踏出营门,踏上了这条满是未知、硝烟弥漫的征途。
队伍沿着官道前行,起初的时候,还算得上太平无事,可越往前走,周遭的景象就越发显得凄凉惨淡。路边时不时冒出三三两两的难民,一个个衣衫褴褛,瘦得皮包骨头,面黄肌瘦的模样看着就让人心酸。有的拖家带口,步履蹒跚,眼神里满是惊惶失措与无助绝望。
突然,有个老者瘫坐在路旁,怀里紧紧抱着幼孙,声泪俱下地哭喊着:“官爷,行行好哇,可怜可怜我们,给点吃食吧,娃娃都快饿死啦。” 王守恒瞧见这一幕,心里头一阵不忍,同情心瞬间泛滥,脚步一挪,就打算上前分些干粮给他们,可还没等他迈出步子,身旁的老兵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他,皱着眉头,语气严肃地说:“小子,咱自己带的干粮也有限得很呐,前头路还长着呢,战事当前,可不能感情用事,一切得以战事为重,懂不?” 王守恒咬着牙,心里挣扎了一番,最后只能无奈作罢,可那心里头,就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种滋味杂陈在一起。
再继续往前走,巧不巧,碰上了一支运送伤员的队伍。只见那些简易担架上,躺满了血迹斑斑的伤兵,一个个面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有的伤员断臂残肢,伤口处裹着的布都被鲜血浸透了,散发出刺鼻难闻的血腥味。其中一个伤兵,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声嘶力竭地喊道:“兄弟,你们到了前线,可一定要多杀几个敌军,替俺们报仇哇!” 新兵们听了,心头猛地一凛,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兵器,赵猛眼眶瞬间泛红,眼眶里泪水打着转,却强忍着不掉下来,扯着嗓子吼道:“大哥放心,咱绝对不会手软,定要让敌军血债血偿!” 众人的脚步愈发沉重起来,可心底那股子决绝的劲儿,却也更浓烈了几分。
经过数日,一众人到达了秦军前线营地,这里到处弥漫着浓烈刺鼻的战火气息。营帐这儿一个、那儿一个,七零八落的,好多都破损不堪,残剑断戟扔得到处都是,零零散散地散落一地。有几顶营帐还冒着缕缕黑烟,一看就知道是才刚经历过战火的洗礼。士兵们在营地里来来回回地忙碌穿梭,一个个满脸疲惫不堪,衣服上沾满了泥污和血汗。
蒙武将军领着新兵队伍大步走进营地,扯着嗓子喊道:“都给我听好了,这儿可是前线,是生与死就隔一线的地方,往后不管干啥事儿,都得小心翼翼、谨慎万分!” 紧接着,当场宣布,这一千名新兵组成一个曲,专门负责侦察敌军动向,好给大军提供情报,洞悉敌军的一举一动。还任命了一位经验丰富、身经百战的老将当千夫长,这老将名叫秦勇,满脸胡茬,看着就很是粗犷,一道长长的伤疤从眼角直直划到脸颊。
秦勇往前站出一步,声音洪亮得像敲钟,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咱这曲,划分成十个百人队,每个百人队都设一个百夫长,这些百夫长可都是从军中精挑细选出来的老兵,个个历经百战,对各种战阵熟悉得很。你们跟着他们,性命起码多份保障,还能跟着学到实打实的真本事。百人队下面,又接着分十个什,什长也都是厉害角色,同样精悍得很;每个什再分成两个伍,伍长负责领命行事,大家各司其职,要是谁出了岔子,可别怪军法无情,严惩不贷!” 说完,他就一一指认各个层级的长官,那些老兵们听到点名声,大步跨出队列,上上下下审视着新兵。新兵们被这么盯着,心里头难免微微紧张,可还是昂首挺胸,满心盼着能快点融入这个铁血集体。
陈林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王守恒,小声问道:“守恒,咱这秦军编制,瞅着挺复杂的,我心里头乱糟糟的,没个底呀,你懂得多,给我详细说道说道呗,往后打仗,不懂这些可不行呐,容易出乱子。”
王守恒微微点了点头,低声回应道:“秦军编制以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伍之人乃生死相依兄弟,行动紧密配合,日常共训,战时协同作战,一人出错,全伍受牵,故而默契至关重要。”
“两个伍组成一什,什长需有能耐,依战场形势,灵活指挥十人,精准拿捏攻防时机,调配战术动作。。”
陈林听得聚精会神,眼睛一眨不眨,接着追问道:“那再往上呢,是咋个架构的呀?”
王守恒不急不慢地接着说:“五什为屯,屯长责任重,战场瞬息万变,需紧盯局势、思维敏捷,遇突发状况能自如应对,指令下达,下属须迅速执行,不得有误。”
“再往上,两个屯组成百人队,百夫长(百将)武艺高强且精通战阵变化,冲锋陷阵能克敌,坚守防线可御敌,牢牢守住阵地。”
“五百人设五百主,需具大局观,洞察战场形势,灵活调战术,率部打好仗。千人设千夫长(二五百主),为军中支柱,掌控战局,一步错则满盘输,要兼具勇谋,坐镇稳当指挥。”
陈林若有所思,轻轻叹了口气,感慨道:“原来如此,这编制一环扣一环,分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真讲究呐。”
王守恒伸手拍了拍陈林肩膀,一脸严肃地沉声道:“是啊,咱现在身处这体系里,肩上责任重得很呐。不过只要咱老老实实地依着规矩办事,跟着老兵们好好历练,把真本事学到手,不愁没机会建功立业,也能在这残酷的战场上扎稳脚跟。咱得加把劲,尽快融入进去,可不能辜负大伙对咱的期望。” 说罢,两人相视一眼,暗暗攥紧了拳头,神色坚定,透着一股子不服输的劲儿。
王守恒所在的百人队百夫长叫李固,这人长得五大三粗,满脸严肃。他大步走近新兵,抬手拍了拍王守恒肩头,粗声粗气地说:“小子,战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搞不好命就没了。侦察的时候,眼睛得像老鹰一样尖,耳朵得像兔子一样灵,腿得像猎豹一样快,要是稍有疏忽,全队人都得跟着陪葬,听明白了没?” 王守恒赶紧抱拳,身子挺得笔直,正色道:“百夫长放心,我定不辱命!”
营地中央,士兵们各忙各的,有的正专心致志地擦拭兵器,有的埋头修补破损的营帐,还有的围坐在一起,神色凝重地商讨战术。见新兵们到来,大伙投来的目光挺复杂的,有的眼里透着期待,盼着这群生力军能扭转战局,带来转机;有的呢,满是疑虑,心里犯嘀咕,不知道这群新兵蛋子到底能不能堪当大任。
赵猛小声嘀咕道:“感觉大伙不太信咱呐,咱可不能让人小瞧了。” 陈林低声回他:“咱别嘟囔了,用本事说话,往后多立战功便是,到时候他们自然就信服了。” 众人都不吭声了,默默地整备自己的装备,心里头都清楚,身处这险地,唯有靠着无畏的勇气和精湛的技艺,才能在这残酷战场存活下来,也才能助大秦击退那来势汹汹的五国联军,寻得一线生机。
突然,一个传令兵火急火燎地冲进营地,扯着嗓子大喊:“报!敌军有异常调动,营地西北方向似有大规模兵马集结,动向不明,疑似要搞突袭!” 这一嗓子,像颗重磅炸弹,瞬间在营地里炸开了花,新兵们一听,脸色刷地一下白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身体也不由自主地绷紧了。
原本安静的营地一下子像炸开了锅,议论纷纷。老兵们倒是沉稳些,可神色也凝重起来,纷纷检查武器,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秦勇皱着眉头,目光扫过那群新兵,大手一挥,喊道:“都别慌!是时候检阅你们这些新兵蛋子能力的时候了,咱侦察兵准备出动,摸清敌军虚实,其余人严守营地,随时待命!”
随即,百夫长李固雷厉风行地开始部署任务,目光在一众新兵身上迅速掠过,高声喊道:“王守恒,你带着赵猛、陈林、李石、张弓组成一伍,你们几个,平日里训练表现有目共睹,如今正是实战检验之时,可别掉链子!此次侦察,务必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敌军动向摸得清清楚楚,稍有差池,军法处置!”
王守恒抱拳应道:“百夫长放心,定全力以赴,完成任务!” 赵猛攥紧长枪,咧着嘴道:“俺们肯定不含糊,定把敌军那些小动作都瞧个真切!” 陈林也拍拍身上的弓矢,沉稳点头:“必不辱使命。” 李石和张弓相视一眼,齐声回应:“唯命是从,保证完成差遣!”
就这样,十个百人队依令迅速行动,各挑出精锐组成侦察队,转瞬之间,十支侦察队整装待命,一场特殊的竞赛悄然拉开帷幕。
秦勇站在营地中央,神色冷峻,高声叮嘱:“都给我听好了,这次侦察,既是任务,也是较量。谁能最快探出敌军准确动向,摸得清楚又仔细,谁就是头功!可别心存侥幸、敷衍了事,若误了军情,军法绝不轻饶!”
各侦察队队长皆抱拳领命,目光中透着决然与斗志。王守恒更是摩拳擦掌,赵猛挥舞着长枪,低声嘟囔:“咱可不能输,定要抢在前头,把敌军情况摸个透!” 陈林紧了紧背上弓矢,沉声道:“仔细为上,速度也不能落下,走!” 众人皆怀壮志,疾行而去,盼着能在这场竞赛里拔得头筹,身影很快没入营地外那片朦胧夜色与荒草丛生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