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前 247 年,数日后的清晨
地点:秦军咸阳军营内及周边山地
晨曦微露,营地中的铜锣声再度急促响起,王守恒早已习惯这催命般的声响,一睁眼便翻身而起,迅速整理着装,身旁的赵猛亦是动作麻利,边系着腰带边道:“王兄,听闻今日是山地战训练,可得打起十二分精神,这山地地势复杂,变数太多咯。” 王守恒点头应道:“没错,山地作战不同于寻常操练,险要地形既是屏障也是阻碍,全看怎么应对,咱得把前几日学的本事都用上。”
二人出了营帐,与其他新兵一同集合,军尉手持长鞭,神色冷峻,待众人站定,高声开口:“都听好了,今日操练山地战争,这山地作战,讲究的是抢占高地、利用山隘险阻。像之前秦魏河西之战,秦军便是利用山地沟壑,伏兵于险要,待魏军大部队进入山谷,前后夹击,杀得魏军丢盔弃甲。”
“再来说说这些特制器具,这是便携折叠式的 “山梯”,体积小巧、易于携带,看着毫不起眼,可到了陡峭山坡前,撑开一放,便能稳稳立住。咱们借助它,能迅速攀爬山坡,抢占作战先机。”
“这是箭头带倒钩的特殊箭矢,射出去一旦卡在树枝、藤蔓间,就如同设下一道坚固 “绊马索”,敌军想从那逃窜,根本无路可走,退路被封得严严实实。”
军尉讲完,大手一挥,众人开赴模拟山地战场。沿着蜿蜒小道前行不久,一片荒芜且挑战重重的山地呈现眼前。
山峦起伏,山上怪石嶙峋,尖锐巨石挡道;山间小道崎岖,宽窄各异,最窄处仅容侧身,地面碎石多,易使人脚底打滑、失足坠谷。小道两边,荆棘刺丛茂密,尖刺又长又硬,新兵们只能持兵器小心拨开,行进速度因而减慢。山壁因露水浸润布满青苔,攀爬时手抓不住,脚下用力就下滑,不少新兵还没 “作战”,就已摔得灰头土脸、手脚擦伤。
待众人到了模拟战场,军尉接着讲道:“在这山地,步卒要灵活应变,长枪兵于狭窄山道可阻敌先锋,短剑兵依托巨石、树木突袭侧翼;弓弩手更得寻高处,控住射程范围,压制敌军动向。各兵种配合稍有差池,便是满盘皆输。现在,大伙分组对抗。不过,今日这对抗,赢的一方今晚有肉汤喝,输掉的继续吃咸菜,都拿出真本事来!”
这话一出,底下瞬间炸开了锅,新兵们交头接耳,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哎呀,好久没尝着肉汤啦,为了这口,也得拼了!”“是啊,天天咸菜就干粮,可把我馋坏了,这次必须赢。” 赵猛更是摩拳擦掌,咧嘴笑道:“王兄,咱可得把这肉汤稳稳拿下,让大伙都解解馋。” 王守恒点头应和:“没错,大伙齐心协力,凭咱们的本事,胜算不小。”
众人开始组队,气氛热烈又紧张。这时,一个身形矫健、目光敏锐的新兵开口道:“我叫陈林,以前在家乡是个猎户,整日在山林里摸爬滚打,对这山地的脾性熟悉得很。山林追踪、隐匿踪迹啥的,我都在行。这次山地战,我能提前布置些预警装置,给大伙探探敌军动静。” 说着,他蹲下身子,熟练地拿起地上的树枝和藤条摆弄起来,不一会儿,就做出个简易机关,一端用藤条绷紧树枝,只要轻轻一碰,树枝就会弹动,发出声响。“就像这样,敌军靠近,咱便能先知晓。”
另一个看着敦实、双手满是老茧的新兵接话道:“我叫李石,出身工匠家庭,平日里就跟木头、铁块打交道。到了这山地,我能就地取材,把防御工事加固加固,要是兵器有破损,也能抓紧修补,不耽误作战。”
赵猛拍了拍他俩肩膀,咧嘴笑道:“好家伙,有你们这本事,咱这组可真是如虎添翼啊!王兄,你指挥,加上他俩这专长,咱们胜算又大了几分。” 王守恒也是一脸欣喜,说道:“确实,大伙各有所长,齐心协力,定能打好这场对抗。” 众人纷纷点头,围拢过来,彼此交换着眼神,满是信任与期待。
对抗伊始,王守恒这组作为 “守方”,被安排在一片模拟山地据点。王守恒不顾手脚被荆棘划破的刺痛,费力登上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高处,俯瞰 “战场” 全貌,只见这据点四周皆是陡坡峭壁,仅有东边一条蜿蜒山隘与外界相通,西边则是近乎垂直的陡坡,坡下荆棘丛生,暗着危机。
他迅速布局:“赵猛,你带长枪兵守东边山隘,那儿地势险要,敌军若强攻,长枪可发挥最大威力,只是千万留意脚下碎石与山壁,别失了重心;西边陡坡,我领短剑兵潜伏,待敌军主力被牵制,咱们从侧翼杀出;陈林,你带着你做的那些‘机关’,在敌军可能进犯的路径多布置些,尤其是东边山隘周边,给咱们提前预警;李石,你抓紧时间加固咱们这据点防御,找些粗树枝、大石头,把工事筑得牢靠些。弓弩手分散在后方几个制高点,寻那稳固又隐蔽之处,听我号令,随时放箭。” 众人得令,各就各位。
陈林迅速穿梭在据点周边,凭借着往日在山林里练就的身手,巧妙避开荆棘与险峻地形,将一个个简易机关布置妥当,嘴里还念叨着:“哼,敌军想悄摸过来,可没那么容易,保准让他们一靠近就露馅。” 李石也没闲着,在据点四周翻找合用的材料,搬来大石头垒在防御薄弱处,用树枝加固栅栏,手上动作麻利,不多时,防御工事就变得扎实多了。
不多时,“敌军” 发起冲锋,东边山隘果然成为主攻方向,赵猛率长枪兵奋勇抵御,枪尖寒光闪烁,喊杀声在山谷回荡:“都稳住,别让他们前进一步!” 可敌军攻势实在猛烈,每一次冲击,都裹挟着山上滚落的碎石,让长枪兵们立足艰难,脚下不断打滑,身形摇晃。更有甚者,被敌军冲撞得摔倒在地,瞬间被划破皮肤,鲜血直流,却仍挣扎着起身再战。“快顶不住啦!” 有新兵喊道。赵猛双眼通红,咬牙嘶吼道:“撑住,王兄定有安排!”
就在局势岌岌可危之际,东边山隘处骤然响起 “噼里啪啦” 的树枝弹动声,正是敌军误触陈林精心布置的预警机关。王守恒目光如炬,见时机已到,在西侧振臂高呼:“西侧的弟兄们,杀!” 短剑兵们闻声而动,个个身姿矫健,如离弦之箭般迅猛冲出。他们压低身形,行动敏捷,毫不犹豫地朝着敌军侧翼冲去。待逼近敌军,众人仿若神兵天降,以锐不可当之势直捣敌军要害,杀得敌军措手不及,一时间阵脚大乱,乱作一团。
不过对面组也不容小觑,他们有个神射手,名叫张弓,箭法了得。在混战中,他寻得一处隐蔽山岩,搭弓射箭,箭无虚发,好几次险些射中王守恒这边的关键位置,给这边造成不小的压力。但王守恒这边凭借整体配合,弓弩手及时还击,压制住他的火力,才稳住局面。
王守恒时刻观察战场上局势变化,随即对弓弩手喊道:“高处放箭,压制敌军后方!” 箭雨呼啸而下,“敌军” 首尾难顾,慌乱败退。最终,这场对抗,王守恒组大获全胜,众人欢呼雀跃。
待众人收整完毕,军尉大步走到场地中央,神色威严中透着几分满意,高声宣布:“今日这场山地对抗演练,王守恒这一组配合默契、战术得当,巧用各自身手与地形优势,表现极为出色,实至名归的获胜方!” 言罢,目光扫过王守恒及其组员,微微点头,“你们展现出了秦军该有的果敢、聪慧与协作,值得嘉奖!”
紧接着,军尉话锋一转,神色变得更加郑重,提高音量道:“大伙都听好了,过几日,有位将军会亲临咱营地,亲自挑选优秀新兵,前往军前效力。这可是难得一遇的良机,战场上,只要你们奋勇杀敌,立下战功,往后封妻荫子、光宗耀祖,都不在话下。都给我把精气神提起来,卯足了劲儿,要是错过这趟机会,可别后悔!”
军尉话语刚落,底下新兵们瞬间炸开了锅,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将军要来挑人呐,这可是天大的事儿,咱可得加把劲,好好表现!” 一个新兵满脸紧张又满是期待地说道。
赵猛兴奋地一拍大腿,对王守恒嚷道:“王兄,咱这次赢了演练,接下来更不能松懈,得在将军面前好好露一手,争取被选上,往后跟着将军,肯定能多立战功!”
陈林也凑过来,眼神发亮,附和着:“是啊,咱得把看家本领都使出来,我这山林追踪、布置机关的能耐,也得练得更精些。”
旁边的李石挠挠头,攥紧拳头,认真道:“我得想法子把就地取材、修补工事兵器的活儿干得更利落,绝不能错过这机会,让将军瞧上咱,才不枉费在这军营吃苦受累。”
其他新兵们也你一言我一语,有的相互打气鼓劲,有的默默盘算着自己的优势劣势,都暗下决心,要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拼命训练,好在将军挑选时脱颖而出,搭上这迈向精锐之路的快车。
到了晚上,营地食堂里弥漫着肉汤的香气,王守恒这组人端着陶碗,围坐在一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锅里翻滚的肉块,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老兵把肉汤一勺勺分给大家,浓稠的汤汁里泡着几块实实在在的肉,看着就诱人。
赵猛第一个大口喝了起来,烫得直哈气,还不忘嚷嚷:“哎呀,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嘛!王兄,你快尝尝。” 王守恒笑着喝了一口,肉汤的鲜味瞬间在舌尖散开,暖到了心窝里,说道:“确实美味,大伙多吃点,吃饱了才有力气继续训练。”
陈林嚼着肉,含糊不清地说:“今天要不是咱大伙配合默契,还布置了那些机关啥的,可赢不了。这肉汤里可有咱们每个人的功劳。” 李石点头附和:“没错,往后咱还得这么干,争取多立战功,天天有肉吃。”
众人一边吃喝,一边分享着今日对抗的细节,欢声笑语在食堂里回荡。这时,旁边桌的新兵探过头来,羡慕地说:“你们组可真厉害,今天那战术打得漂亮,我们可得向你们学学。” 王守恒客气道:“大家相互切磋,共同进步嘛,下次你们肯定也行。”
吃喝完毕,众人满足地抹抹嘴,王守恒站起身来,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大伙别光顾着高兴,军尉可说了,过几日将军要过来选人,这段时间咱们更得加把劲,不能懈怠。” 众人纷纷点头,收起嬉笑,眼神中满是坚定,各自回帐休息,准备迎接后续更严苛的训练。
此后数日,营地中训练氛围愈发炽热,新兵们天不亮就起身,负重长跑、兵器演练、阵法磨合,一遍又一遍,人人都憋着股劲,盼着在将军检阅时崭露头角。王守恒更是日夜钻研兵书,结合训练心得,琢磨山地、平原等不同作战策略,还拉着赵猛与组员反复推演,力求万无一失,只等将军到来那日,能在秦军之中踏出关键一步,开启真正的建功征程。
只是,众人殊不知在军中前线,一场前所未有的战争已然袭来,而他们即将被卷入残酷战局的漩涡中心,与大秦国运紧紧绑缚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