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这声音犹如惊雷,把谢宁鹤从黑暗中拉了回来,他还待睁眼看看是谁,颈上的锁链就被人一把扯松。
那人霸道至极,抱起他就走,谢宁鹤靠在他肩头一口一口喘着气,似是对他很熟稔,只开口问他,“你要带我去哪儿?”
“不知道,兴许是天涯,兴许是海角,江湖之大,总有我们的去处。”那人答得随意,鬓边的小辫儿率性地晃荡着。
谢宁鹤盯了一会儿,忽然抬起手把小辫儿攥进手里。
那人低头看他,似是冲他笑了一下,“怎么了?”
眼前一黑又一亮,谢宁鹤睁开眼,梦里看不清的脸,在现实清晰无比呈现在眼前。
暮续眼睫颤了颤,一醒来就和谢宁鹤对上了眼。刚睡醒的小少爷眼神软乎乎的,把暮续看得心软得一塌糊涂,“主子,可要起了?”
谢宁鹤闭上眼,往他胸口埋。
这就可以默认为要再躺一会儿了,暮续欲抽走胳膊先下床洗漱,待会儿好伺候谢宁鹤。
头皮一疼,他定睛一看,小少爷手里正攥着他的一络头发,绕得紧紧的。
“怎么了?抓着我的头发,做噩梦了?”暮续低声问道。
“嗯。”
“梦见什么了?跟我说说呗,我帮你把它赶走。”
“你。”
“操……”暮续让他逗笑起来,“那没办法,忍着吧。我在梦里难道还欺负你了?不可能,我肯定舍不得。”
他这么一插科打诨,谢宁鹤梦醒的后遗症被驱散了一些,手也松开了他的头发。
“起。”
一声令下,暮续笑着应了,披上外衣下床传了热水,熟练地给谢宁鹤净面穿衣束发。
他自己的头发倒还是乱散散的,谢宁鹤的目光透过镜子落到他鬓边那一缕发上,忽然开口,“过来。”
“欸,主子有何吩咐?”
“蹲下。”
暮续不明所以蹲在他面前,谢宁鹤撩过他的发,分成细细的三股,低头认真编着。
“咚——咚——咚——”暮续心跳得越来越快,目光不住落在他的唇上又移开。
“主子……怎么给我……”
“好看。”谢宁鹤给辫子绑好,轻轻抬手蹭了蹭他的下巴,“好了,去洗漱,我等你一盏茶时间。”
如果要谢宁鹤形容一下暮续是怎么冲出门的话,大概就是……离弦之箭吧。
暮续连热水都用不着,往脸上泼了好几捧冷水才勉强冷静下来。
本来年轻人火气就旺,加上是早晨,又加上心上人蓄意撩拨,暮续险些没忍住在谢宁鹤面前耍流氓。
“兄弟,你可别乱来啊……我媳妇儿脸皮薄着呢,一会儿白干了。”暮续低头口头警告了几句,拾掇拾掇自己,恢复正常的模样,回谢宁鹤跟前伺候了。
……
“陛下到——”
太监通传声响起时,谢宁鹤正在用早膳,还没等他放下碗筷,宁邑已经掀帘进来了。
“免礼免礼。”宁邑坐到谢宁鹤身边,一挥手,“都下去。”
“慢着,陛下可用过早膳了?”
“还没呢,朕刚忙完就来拜访老师了。”
立即有人去盛了一盏冰糖燕窝送上来,宁邑看了眼谢宁鹤的,“老师的怎么是甜粥?”
谢宁鹤示意试毒太监来检查,“知道陛下可能会来,叫人备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