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赶我走?”
“我既然知道你对我的心思,当然要和你拉开距离。说好的让你去找找自己的路,这样躺在一张床上算什么?”谢宁鹤挣不动他的手,闭了闭眼,压下火气,“松手。”
“我既然答应你,自然不会做出出格的事,你又何必对我避如蛇蝎?”暮续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还是说,你想对我做些什么,这才担心睡在一起出事?”
谢宁鹤冷笑,“我可不敢,暮大侠多厉害的人啊,我要做些什么,还不单手被你摁趴下。”
“我舍不得的。”暮续了解他的脾性,乖乖服软,“谢宁鹤……谢哥哥……”
谢宁鹤脸色淡淡,仿佛没他这个人。
“清规……”声音落下,暮续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攥了一下,谢宁鹤冷着脸骂道:“没大没小。”
“不生气了?清规?”
这两个字仿佛是什么开关,谢宁鹤安静了许久,轻轻给了他一下,“清规也是你叫的。”
“那是谁叫的?字嘛,无非是长辈同辈叫的,你不过长我三岁,我虽偶尔喊你哥哥,实则我们是同辈。”暮续轻轻拍着他的心口,“谢宁鹤,你对我好疼我,我很高兴。可我也想对你好,我在江湖上闯荡很多年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是你那小皇帝弟弟,不想你把我彻彻底底护在羽翼下。”
“我很小的时候,我娘就跟我说,以后有了心上人,要捧在手心里,要把最好的都给他。谢宁鹤,前两天我答应你去找自己的路,并不是因为我认不清自己的心而是……”暮续克制地用拇指轻蹭过他的眼尾,“我想给你攒聘礼,我想把世上最好的东西送给你。我想看着你站起来,想带你去看京城之外的风景,想陪你一直一直走下去。”
“我舍不得不爱你。”暮续叹了口气,极轻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睡吧,小少爷。”
他理了理谢宁鹤的发,小心把人搂进自己怀里,闭眼入睡。
月色如水,透过窗户洒了满地。
原本睡着的人睁开了眼,谢宁鹤枕着暮续的胳膊,呼吸轻浅。
他目光落在暮续俊朗的脸上,从好看眉眼到硬挺的鼻子再到唇瓣。
事实上暮续长着一张薄情的脸,不笑的时候很能唬人,凶得很。但他的唇并不是那种薄唇,而是唇肉饱满,一旦笑起来,就给人一种阳光健康的感觉。
谢宁鹤偏了偏头,把脸埋到了他的颈间,掌心摸到他散落的头发,抓了一络缠在指尖,攥着睡了。
许是暮续的胳膊太硬,硌得谢宁鹤又做了那个梦。
依旧是黑暗,脖颈上的锁链缠得很紧,谢宁鹤涣散着目光极慢极轻地喘着气。
“不用医好。”
这个声音响起的时候,锁链发出“咔咔”的细响,又收紧了一些。
谢宁鹤眼前阵阵发黑,他欲抬手把锁链扯松,失去力气的手只能微微动了动指尖。
那个声音继续道:“这是陛下的意思,你照做便是,他要怪就怪自己来得不合时宜吧。”
不合时宜……
不合时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