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续……上来。”谢宁鹤把眼睛胡乱看向别处，耳根处的红晕却出卖了他。
“要我给你暖床？”暮续二话不说，翻身上床，掀开被子躺在外侧。
谢宁鹤拉住他的手往下，搭到膝盖上，“冷，暖一暖。”
“主子，你这腿……治不好了吗？”暮续用内力捂着他的膝盖，轻轻揉搓，“要不我给你找个神医看看吧？总不能一直这样疼着……您放心，保准有能耐。”
“疼着总比没命好，就是没命也不该是现在……我的腿要好，需要时机，这个时机要由陛下来给……”
“腿是你自己的，什么都想着陛下，谢宁鹤，你自己呢？你难道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吗？你也说了陛下长大了，若是仍然万事都需要你来替他谋划，干脆这皇位让你来坐算了。”暮续看他有些愣愣的，皱眉问道：“还是说，你真打算要搭上性命，就为了给人铺路？”
谢宁鹤像一块捂不热的冰，在寒冬的夜里，他也不怎么出声，很安静。
被子被塞紧了一些，暮续将人搂进怀里，用滚烫的胸膛温暖他，“手冷不冷？揣我怀里暖暖。”
谢宁鹤把手贴到他胸口，暮续索性将衣襟扯开，让他直接贴到肉上暖。
他的手跟冰块似的，刚触上胸口，暮续被激得一抖，随即笑着拢住，“跟冰块似的，小少爷，我暖和还是汤婆子暖和？”
“你还跟个死物比上了？”谢宁鹤淡笑，纠正道：“喊哥，要么就喊老爷，没大没小的东西。”
“我又成东西了？”暮续在他还未开口前抢先道：“好吧，东西就东西。月黑风高，冬夜榻上，你和我，此时此景，适合谈心。说吧，小少爷，你有什么顾虑？真的打算给皇帝卖一辈子命了？”
谢宁鹤轻轻偏了一下头，暮续低头一看，肩上似乎被他靠了一下，这个姿势，就像是小少爷倚在他怀里……
暮续心跳加速，见鬼了，怎么感觉小少爷这样格外……软？
唇色好淡，看上去应该从来没亲过人，但是暮续昨天给他喂药的时候碰过，很软，很好亲……靠！
暮续不可思议地顿住了，我他娘的在想什么？他在心里猛扇自己几个巴掌，唾骂道：呸！暮续你个畜牲！
“一双腿，换一世荣华富贵，很难理解？”谢宁鹤垂着眼，答道。
“你是这样的人？”暮续手又欠，去抬谢宁鹤的下巴，被打了一巴掌就老实了。
“你倒是说说我是什么样的人？”
“娇气，金贵，嗯——”暮续低声道：“聪明，文雅，有文化，人美心善……”
“你莫不是让我打傻了？”谢宁鹤去试他额头的温度。
“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给我下毒？”暮续蹭他的手。
谢宁鹤收手，“随你怎么想，睡了。”
“好吧好吧，某人不承认我也没办法。”暮续随手灭了烛火，“听不听睡前故事？嗯？”
“……”
“就睡着了？好吧，那就没有喽……”
“听。”
黑暗中，暮续听到了谢宁鹤的声音，见他没动静，谢宁鹤又靠近了些，轻轻揪住了他鬓边的一根小辫儿，晃了晃，“要听。”
暮续的心仿佛也让抓到了手里，蓦然又重又快地跳起来。
他听见自己说“好”，声音柔得不像话，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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