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续闷哼一声,一把攥住谢宁鹤的手腕,纱布下血迹漫开,在那一瞬间暮续几乎是起了杀心的。
手中的手腕很纤细,只要稍微用力,就能让它断在手里,暮续垂着眸子想到。但他没有这么做,他将头低得更下,藏住了脸上的神情,做出一副更温驯的样子,“主子。”
这是一只狼,垂下狼首代表的不一定是顺从忠诚,也有可能是蛰伏,待时机一到,必将一击致命。
谢宁鹤眼睛扫过他紧绷的背,从袖中摸出一个天青色的小瓷瓶,微凉的指尖勾起他的下巴,“吃了它,或者死。”
暮续眯了眯眼,一挑眉接过瓷瓶,倒出药丸吞下,“主子,可满意了?”
“以后每个月来找我拿解药,明日来我身边当差,滚起来。”
暮续从善如流地站起来,指着又被摁出血的伤口问道:“不能多养一天?”
“稍后会有人来送伤药。”谢宁鹤自己转了轮椅,慢悠悠往外摇去,“我府中的伤药还没差到那种地步。”
暮续嗤笑一声,摆明了不信,心道你不就是想折磨老子吗?
第二日一早,暮续便被天甲交代了一大堆注意事项,领着去了谢宁鹤房里。
暮续不得不感叹这小少爷真是有钱。
青纱帐还未挑开,隐约能瞧见床榻上的人影,暮续刚走近几步,青纱帐内便探出一只修长如玉的手,他不明所以握了上去。
谢宁鹤等了一会儿仍不见他有其他动作,忍无可忍给了他一巴掌,“扶我起来。”
这点力道对暮续不痛不痒,倒是谢宁鹤,掌心红了一片。他又莫名觉得好笑,他活了二十几年,从未见过这般娇弱的人,江湖中随便拉个人来也能一巴掌扇断对方的颈柱。
暮续拉开青纱帐,谢宁鹤在他的搀扶下坐起来,“给我更衣。”
“不是主子,这事也是我做啊?我不是侍卫吗?负责保护您啊。”
“贴身,侍,卫,保护我只是‘卫’。再者我府上护卫众多,你的作用也不大,本公可是救了个大麻烦,不过让你更个衣你就不乐意了?”
“小的那敢,敢问主子要穿哪套啊?”暮续假惺惺道。
“今日要面圣。”谢宁鹤说完,暮续继续跟他大眼瞪小眼,“所以呢?”
房梁上的夜丑为他捏了把汗,都想下去替他了。
谢宁鹤喉头一哽,念他一介草莽不懂这些原谅了他,耐着性子解释道:“面圣要穿官袍,上头绣了仙鹤的那件。”
换好衣服洗漱完,暮续便跟着乘上马车进官。天气渐凉,天甲在出发前还吩咐了暮续要给谢宁鹤的腿盖上毯子,不过上了车他就忘了。
谢宁鹤坐姿很好看,五官都很贵气,使人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娇养出来的小少爷。事多是不错,但好看也是真的,暮续明目张胆地盯着人瞧。
谢宁鹤偏头,谈声道:“再瞧就将你这对珠子挖了。”
暮续往他那边挪了挪,一幅流氓样,“主子生得好看,让人多瞧几眼怎么了?”
“入了宫再这么肆无忌惮,我会任你寻死。”
“别啊,好歹主仆一场,我这才上任第一天呢,您舍得让小的交代在宫里吗?”
谢宁鹤倚到窗边,没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