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师擦拭着额头的冷汗，向轮椅上的人解释道：“大人，这位壮士是失血过多导致的晕厥，但所幸及时服用护心丹护住了心脉，否则如此大的出血量怕也撑不住了。”
谢宁鹤撑着头“嗯”了一声，医师又道：“只是……”
谢宁鹤抬眸望向他，医师深深把腰弯了下去，不敢再支支吾吾，“只是他不知习了什么功法，脉象紊乱致极，随时有发狂的可能，此人武艺高强，若发狂失控，怕是会威胁到大人的安危。”
“能治吗？”
“下官定当竭力，眼下只能将其控制在一月一次。”
“知道了，天甲，带他去写药方。”
医师犹犹豫豫在谢宁鹤面前跪下，“大人，下官想为您看看腿……”
谢宁鹤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谁让你来的？”
“大人息怒！下官是先帝的人，陛下生前最放不下的人便是您，特地交代了……”
谢宁鹤冷声打断他：“滚出去！”
“大人陛下一片苦心——”
谢宁鹤狠戾地掐住他的脖子，“先帝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我这双腿拜他所赐，你胆敢在我面前提他？狗命不想要，我可以成全你！”
天甲安抚道：“公子息怒，这是太医院的人，不好死在咱们府里的。”
谢宁鹤没有失去理智，看清他眼里的恐惧后便松了手，“滚。”
医师连滚带爬，到外间颤着手写下药方。
待人走后，天甲不解地问道：“主子，既是先帝的人，您又为何要动手？”
“先帝的人？”谢宁鹤在净手盘中将双手浸入，洗净后有人伺候着用了五张价值千金的雪蚕金丝帕擦干手上的水渍。
谢宁鹤皱眉，“什么糙货也敢拿来糊弄我了？”
“奴婢不敢......大人，内务府的公公说这是今年新贡，头一批就赶着送到咱们府里了，宫里的娘娘都用不上呢。”
“撤了。”谢宁鹤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挥退众人，摇着轮椅来到床前，“可醒了？”
谢宁鹤也不信一个高手能安然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昏睡，哪怕他为了活命选择效忠于自己。
暮续睁开眼，“主子。”
谢宁鹤缓笑起来，笑意不达眼底，“我可担不起这声主子。暮续，你是这么些年唯数不多敢算计到我头上来的。”
暮续沙哑地笑了两声，起身靠近他，双手撑在轮椅两侧的扶手上，高大的身形笼罩着谢宁鹤，“怎么能说算计，主子救人救到底，属下定会誓死效忠。”
谢宁鹤很不喜欢这种被人俯视的感觉，皱了皱眉，淡声道：“跪下。”
暮续的眼里侵略性很强，他盯着谢宁鹤瞧了好久，久到这小少爷彻底冷了脸，他这才不紧不慢撤开一些，单膝跪下，左手抚肩，垂首表示臣服。
只可惜谢宁鹤不相信他的忠诚。
谢宁鹤眸中皆是冷意，唇边却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抬手轻轻搭到暮续的肩上。暮续左肩腰腹都有伤，现下未着上衣，伤口处缠着纱布，谢宁鹤的手从他肩头往下滑了滑，狠狠摁在他的伤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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