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书页即将翻至终章，失去守护之人的奇幻世界正在崩溃，露娜将自己传送到奇幻世界也一直不见踪迹。而奇幻世界与奇幻书有着不可脱离的关系，尤里说如果再继续下去可能他们会连奇幻书的力量都用不了了。

伦太郎心惊又担忧的说，“这样下去，这个世界，还有人类全都会消失的。”

这是一场浩劫，贤人所预知的未来中确实有几次和斯特利乌斯交手的印象。这场战斗令所有人都极其狼狈，斯特利乌斯已经拥有了全部起源之人的力量以及将四贤神从棺材板里薅起来，掩埋在狂悖之下的疯狂展露无遗。

飞羽真并非没有接触过疯狂的反派，风都之内各种各样的人都有。斯特利乌斯称他为“我的英雄”很是耐人寻味，像是讽刺又像是在呼救，斯特利乌斯的疯狂究竟是因为什么？

文学不受衰亡这种规律的制约，它是不朽的，也是永恒的。而人物的逻辑本就重要，每一个节点都会造成影响，究竟是什么导致了这一场决战？世界毁灭是这个世界既定的过程，斯特利乌斯加速了这个过程，他看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

神山飞羽真一再保证自己不会消失，贤人亲眼见证了飞羽真创造的与所谓预言的不同走向，事到如今，他相信飞羽真的一再许诺，纵使心中千万疑虑，也只能相信着。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贤人转身从木质楼梯上走下来，他坚定地说着，“我相信飞羽真，相信大家，也相信人类的顽强，人类的情感会创造世界、创造未来。”

他看向小说家，“没错吧。”历经种种故事，想要保护这个人的心愿从未改变，就算这人已经强大到可以独当一面。

飞羽真如同跳动的火焰，他一定能击溃那无止尽的黑夜。他的太阳一定能驱逐所有的阴霾与坎坷，为大家撕破盖在天地之间的万斛黑暗。

贤人的话语鼓舞了众人，雷之剑士望着小说家的眼中充满了温柔，他所有无法言说的情绪都包裹在其中。

小说家上前握住他的双手，对他展露出笑容。那些翻涌的情愫他都知道，那些没有说出口的话语他也知道。

“斯塔利乌斯获得的力量非常强大，留给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伦太郎的眼睛微微向左看，少女的形貌被映在他眼中，“但是我想要，保护自己珍视的人。”

守护世界是一个很宏观的主题，再怎么归纳其最终目的不过是因为这个世界有所有人都有想要保护之人，家人、爱人、伙伴，每一个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他们构筑成每个人一生的基石，于是反哺以守护。

“对，”小说家说，他想起自幼听说过的无数故事，想起这一路以来的无数经历，脑海中无数画面交叠构成了他的前进动力，最后皆化作一双一直注视着他的琥珀色双瞳。

“各位都是一样的吧？有同伴、有家人、有想要一同携手迈向未来的人，不仅仅是我们，所有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肯定都有自己珍视的对象，他们都在写着自己的故事，我们不能让故事在这里终结。我们一定要全力守住现有的一切。”

每个人都在为最终之战做着最后的准备，飞羽真坐在约定之地的树下，贤人也在找完莲之后到来。也许是夕阳太过美好将一切铺垫成暖色调的余晖，这满地温柔都被收入眼中。

贤人坐到了小说家身侧努力让自己的语调变得和平时一样，“飞羽真，等这场战斗之后，我有话想告诉你。”

小说家笑得和暖色的余晖一样美好，他弯着眉眼说，“好啊，我也有话想告诉贤人。”

露娜跟着自己的感觉来到也来到了约定之地，她听见飞羽真呼唤她的名字，可是这就意味着飞羽真要离开贤人、离开伙伴，便要离开。

飞羽真急中生智和贤人现场表演起了小剧场，露娜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样子，除了从可爱的小孩变成了英俊的青年，好像其它都没有变过。小露娜向他们走去，变成了成年的形貌。

玩闹之后，露娜说出了纠结的理由，她不想飞羽真离开伙伴，可是这样的话世界就要毁灭了，她不知道怎么办。

少女好像快要哭出来了，“还有，还有，我好像不是人类。”看着两位竹马笑了，露娜不解又疑惑，“怎么了，你们笑什么？”

飞羽真说，“因为，露娜就是露娜。”

小说家望向远方，“一切的一切都从这里开始。”

贤人接过话头，“那时候好开心啊，我们总是来这里。”

露娜跟着说，“我们一起看书，一起听飞羽真写的故事。”

“那时候意外来到这里，遇到了你们，”飞羽真说，“很高兴被露娜选中，很抱歉居然忘记了露娜。我从小就知道我身上的责任，假面骑士的故事、续写完美的结局，这都是我的责任。这个世界里不该存在的怪物也因为我而到来，好在他们的目标是我，没有对其他人造成伤害。”

“飞羽真……”露娜和贤人对他的话都有些懵然，飞羽真的过往几近成谜，他不说没有任何人可以知道，“我好像那时候都没有自我介绍过，我叫神山飞羽真，是假面骑士w的养子。我长大在一个名叫风都的城市，疾风王牌守护着那里，他们的对手叫掺杂体。”

“就是你前几次对付的那些怪物？”贤人问。他终于知道了他所不能到达岁月中的故事。那些未能接触的岁月里他不是没有动过寻找的念头，无论是飞羽真还是露娜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无从找起。

飞羽真点了点头，“不过和米吉多有些不一样，他们全部都是人用盖亚记忆体所变。”

他将风都的事娓娓道来，“……他们是英雄。地球将我委托给他们，我在他们的教导下长大，十五年前来到这里也算是注定的序章。”

这就是飞羽真一再提及的责任，贤人记得父亲感叹一般说起的“九劫八难环环相扣的成神之路”，神注定不偏不私、无公无党，注定九劫八难历遍，注定走向那至高的位置。

贤人眸子暗了暗，原来这样啊，原来是在说这个。

“再然后那场灾祸到来了，”飞羽真站起身向露娜鞠躬道歉，“对不起，我当时不该，不该背弃我们的约定。如果我守约去了那里，露娜你现在就……”

露娜将飞羽真扶了起来，她笑着说，“并不是飞羽真你的错，那件事和别人无关，起因在我。”

“而且，你又一次找到我了，不是吗？”

就像小时候那样，他们三个再一次定下了约定，这十五年来的心结终于解开。

在欢笑的间隙，贤人看着飞羽真，飞羽真已经许诺过他不会消失。贤人想，他相信飞羽真，但如果……如果飞羽真要消失，他就算穷尽碧落黄泉也要将飞羽真找到，留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