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人

三年后，

暗林里，一名紫袍的男人徐***走，紫袍遮着鞋。他走得极快，而且稳稳的，好似脚下不动一般。

忽然，影子掠过，一匹狼拦住男人去路，凶狠地露出尖牙，发出嘶吼声。

男人冷哼一声，掌心蓄力。还未抬手，忽然一个小男孩挡在面前。

男人一眼看出，男孩根骨有九岁。

“小鬼，你做什么？”男人散去掌心的力。

男孩不答，带着黑眼圈的大眼睛只撇他一眼，回身跟那匹狼呜呜地说着什么。狼看看紫袍男子，走开了。

“原来是个狼孩，”男人自语。

“我不是狼孩，”男孩突然说话了。

“小鬼，你为什么在这里？”

小男孩没有回答男人的问题，“你离开这里吧，这里是狼群的地盘，”

“你的父母呢？是他们把你丢到这儿的吗？”男人问。

男孩第一次抬头看他了，“他们不在了。”

紫袍男人对上男孩的眼睛，微微一怔。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冰冷，疏远……他本以为他会看到悲伤，痛苦，然而他看到……竟是毫无感情……那不似人类的眼神，而是……野兽一般的，锐利的，狼一样的眼神。

才九岁的孩子……有意思……男人心想。

“小鬼，你叫什么名字？你可愿意做我弟子？”男人忽说。

“我为什么要做你徒弟？”男孩面无表情。

“我可以教你这世间最厉害的武功，并且你再也不用流浪山林，如何？”

“我没兴趣，”男孩一脸警惕。

“我又不会害你，”男人无奈，这小孩的防备心居然这么高。

“若是你会武功了，你就不必怕任何人。所有人都得看你脸色。”

男孩不答。

“这样，你若是改变主意了，十日后的这个时辰，我还会来这里，”男人说。

小男孩看也不看男人，转身离开了。

“真有意思……”男人目光闪烁。

……

小男孩一路走，忽听见隐隐地狼吠声，大概有四五匹狼。

他似乎意识到什么，连忙加快脚步，跑到一个石窟前。只见石窟外，四匹狼围着一匹，对它轮番攻击，但招招不致命，只是每一爪，每一撕咬，都在中间狼的身上留下伤痕，似乎在戏弄一般。中间的狼匍匐着身，只是挣扎，呜呜地叫唤，晃着脑袋乱咬，但就是咬不到围攻它的那四匹狼。

“吓！滚开！”男孩见了很生气，几步跃到几匹狼面前，俯下身，全身肌肉紧绷，如狼一般嘶吼，气势汹汹地恐吓。

那四匹狼被气势吓退，不甘地离开。

“阿圆，没事吧？”小男孩回头看那匹被围攻的狼，原本冰冷的眼神变得柔和，露出光来。

狼原本散发着银光的灰色皮毛，已染上斑驳血迹。若仔细看，会发现它的四肢是扭曲的，似乎是被什么外力扭断。

这正是当年收养男孩的母狼余下的唯一的幼崽。

阿圆伸出舌头，粗粗喇喇地舔舐着男孩的手。

阿圆是个残废的小母狼，自从来到狼群后，就经常受欺负。若不是小男孩帮助母狼一同保护阿圆，阿圆早已成为同伴腹中之食。

对狼来说，老弱病残者没了用处，便只能做狼群的养料。

“阿圆，今天我遇见个可怪的人，上来就问东问西的，还要我拜他为师……”小男孩说着。他早已学会了狼的一些交流方式，但有时，他还是习惯说人类语言。

阿圆喉咙里哼哼着，蹭蹭小男孩，一双眼认真地看着他。

小男孩知道阿圆听懂了。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爹爹和娘亲吗？虽然他们那时只告诉我要逃跑，要躲到无人之处，还说会来找我……但我现在隐隐知道，他们可能已经被杀害了，”男孩说着。

“如果我会武功，我是不是就不用害怕仇人找上门，也不用这样东躲西藏了？”

阿圆看着男孩。

“也许，我就可以知道是谁杀了爹娘，给爹娘报仇……”

阿圆轻轻地叫几声，鼻子蹭蹭男孩。

“你说的也对啊，我现在跟你和阿妈在一起，也该知足了……至于报仇……仇恨这个东西，哪有个尽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