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灵瞳拿到手的那一刻,墨燃心中却没有多少欢喜,怒气反而快要涌出身体,楚晚宁为什么疼的浑身颤抖也不肯向他开口求饶一声!
高高在上的北斗仙尊,面子就这么重要?!
“师尊倒是能耐的很,一声都没吭,看来这剜眼之痛对您来说不过如此。”
墨燃捏住楚晚宁的下巴,血顺着楚晚宁的脸颊流到他的指尖。
能救师昧了,他应该开心,不知为何,现在却怒火滔天,前所未有的酸楚与愤怒围绕心头,胸间室闷,额角突突直跳,隐隐作痛。
良久,踏仙君感到气息都在颤抖,忽的收回了手,任由楚晚宁低垂下头,血一滴滴落在地上,炸开血花,染红了白衣墨靴。
楚晚宁现在几乎疼的快要晕过去,却也感受到了周围暴戾的气息,墨燃好像又生气了,为什么呢,是刚刚给他剜眼那人没有折磨他么。
于是满脸染血的白猫,小心翼翼的摸索,直到抓住狗儿的帝袍,攥的紧紧的。
“墨…燃……别再…杀人了…”
踏仙君低头就能看见曾经的高山寒月,如今狼狈不堪的匍匐在地,双目失明,跪在血色里,染血的手紧紧攥着他的衣袍一角,祈求他…
为了一个毫无关系的人,低声下气、狼狈不堪的祈求他曾经的徒弟……
楚晚宁,这三个字他曾经一遍遍在嘴里厮磨,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把他嚼碎了连同神识魂魄都咽下去,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楚晚宁,如今这三个字却犹如鱼刺般卡在喉咙,咽不下去,吐不出口,心里那股如千万只蝎子爬行的感觉再次如潮水般涌来,让他溺亡。
楚晚宁,他再也无法忤逆他了,此后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晚夜玉衡、北斗仙尊,再也无法管束他分毫!
更是连活着,都要依靠他了……
踏仙君成功了,毁了楚晚宁。
可是墨燃,为什么……
“师尊!师尊!!”
“太医呢?太医呢?!还不快给本座进来!!”
“他若是死了,本座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你如此害怕……
……
楚晚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眼睛刺痛,一片黑暗,摸索了一下,只感到一片冰凉的石面,也不知道究竟在何处。
抬手摸了摸,却碰到一块舒适柔软的白纱,即便楚晚宁已经没有了灵核,也能感受到上面流转的灵气。
他想摘下来,忽然又想到自己恐怕已经只剩下两个黑黑的洞了,若是遇到人,吓到人家就不好了。
手就这样僵在白纱前,此刻的北斗仙尊像个孩子一样,露出了一点迷茫的,不知所措的神情。
……
在原地坐了许久,还是将面上的白纱取下,从衣摆上撕下一条白布,拂上眼眶。
楚晚宁摸索着,慢慢的反应过来,自己应该身处一个石洞,找到一根树枝,当做盲杖,便寻着石壁走了出去。
他的眼睛已经不在,即便外面有强光他也感受不到,只能凭着身上感受的温暖判断此刻是白天。
楚晚宁本就不是凡人,即便没有灵核,也能凭着直觉前行,就这样漫无目的的走着,心里却出现一些问题。
凭他对死生之巅的了解,在死生之巅周围百里都不曾有过如此大的山洞,那这里是哪里?
墨燃怎么会知道天音灵瞳,凭借他曾经的灵力加上九歌确实可以练出天音灵瞳,只是他灵核不稳,灵气不足以支撑炼制出灵瞳。
墨燃是想要复活…师明净吧…
罢了……
“啊—救命啊!”
突然一声呼救从远处传来,楚晚宁下意识就朝着声源处快走两步,结果一不留意撞在一棵树上,北斗仙尊呆滞片刻,然后有些僵硬的后退,转弯,再次向刚刚的方向快步走去。
“救命啊,救命,你们放过我吧,求求你们,我没有银子,求你们放过我吧!”
“只要你们放过我,我以后赚的银子可以都给你们!”
那少年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没银子?”
“没银子那你就去死吧!”
“錚—”
一根树枝划破空气穿过树林,打下了那把寒光熠熠的刀。
“谁,谁敢多管闲……!”
话还没说完又一根树枝飞出贴着那山匪的脸颊飞过,刺中他身后同伴的胳膊。
“谁……啊……啊啊啊,我的胳膊!”
“谁在装神弄鬼?!滚出来!!”
楚晚宁虽然失去灵核,没有了灵力,但是毕竟不是凡人,他也不过是打不过有灵力的墨燃,但是凡人还是对他毫无招架之力。
他隐在暗处,凭着耳力射出几根树枝,那两个山匪就吓的哇哇乱叫,慌忙跑开了。
“你没事吧。”
等到那两人彻底离开,他才驻着盲杖,从树后走出来,来到那个少年跟前。
“多谢仙君救我一命!多谢仙君救我一命!!”
那少年见楚晚宁一身白衣,眼蒙白布,即便只能看见鼻子以下,也定是个极美的人,浑身仙气儿飘飘的,而且刚刚的树枝那样快,定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下意识就把他当成了仙人。
“不必如此,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楚晚宁伸出另一只手将他拉起来。
“小人叫云霭,就住在附近的近水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