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丢人……
昨晚她心情低落,思绪混沌,本想借他的肩膀寻得片刻慰藉,却未曾想到……
她竟然就这样依偎着他睡着了。
昨晚应该是杨一叹抱她回来的。
她觉得自己简直无地自容。
怎么办……没脸见他了……
她躺在榻上辗转反侧,没等想出一个应对之策,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醒了?”
杨一叹?
怎么办?开门还是继续装睡?他肯定听到了自己这边的动静,再装睡似乎有些失礼。但如果就这样直接面对他,她又该说些什么?
门口传来渐远的脚步声,锦罗心一横,一个纵身飞到门口拉开门。正对上杨一叹转头看来的视线。
不知为何,锦罗脸颊有些发烫,小声嘟囔,“醒了,你还进来吗?”
杨一叹偏头失笑,“你先洗漱,收拾好了来水榭吧,我在那等你。”
她的脸更烫了,砰的一声关上门,坐到梳妆台前。镜中映着的俨然是一个长发披散,衣衫不整,满脸羞红的少女。
完了,这下她的面子全丢光了……
都怪那两个臭道士!
她拿帕子轻拭脸颊,整理好衣衫,也不扎头发了,对镜转了两圈,确认没有一丝不妥后,朝水榭走去。
水榭石桌上已摆了早饭,锦罗坐在杨一叹对面,一改往日的散漫随意,老老实实低头沉默地动着筷子。
杨一叹也不在意,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吃了顿早饭。
饭后,锦罗终究是开口了,“昨日……多谢了。”
“不必谢,倒是我,几天见不到你人影,昨晚刚见就被你吓到了。”
锦罗沉默片刻,“你知道一气道盟吗?”
杨一叹一愣,“知道,怎么了?”
她讲昨日听到的事简单复述了一遍,心中苦涩难耐,“我爹的遗物在一气道盟手里,我想拿回来。”
“你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一点头绪都没有。实在不行,也只能抢回来了。”
杨一叹反对,“不可,一气道盟内高手如云,即便你有羽衣护身,也难以保证安全。”
“我不傻,当然知道,只不过,这是我无路可选时的最后的办法,不到万不得已轻易不会选的。”
“这件事……”
“这件事你不必管。”锦罗打断他的话,“交给我吧,原本就是我的事,我不想把你,把杨家牵扯进来,更何况你还是我的救命恩人,这不是恩将仇报嘛。”
她目光尽是自信与狡黠,他也明白其顾虑,于是轻轻点头,“嗯,若有难处,随时告诉我。”
“放心,我最是惜命了。”
她自然是要带着娘亲和爹爹那一份,好好活着。
锦罗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与谈笑风生,仿佛一切烦恼都已烟消云散。杨一叹静静地坐在一旁,偶尔应答几句,更多的时候是在倾听。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只知道这姑娘性格随意淡然,总是乐观自在。到如今才稍稍看透,她只是不愿将内心的伤痛展现在人前,像个摔了一跤却还笑嘻嘻打趣自己运气不好的小傻子。
或许先前是得父母宠爱长大才会如此笑对一切。
而如今,是孤身一人留存于世,不得不笑着安慰自己活下去吧。
他忽而抬手,轻柔地抚过她的发顶,目光中没有一丝玩笑的痕迹。
锦罗微微抿了抿唇,十分乖巧地应着,“我知道,我虽然没什么能力,但处理些小事还是能做到的。有困难,我会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