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有了共同的目标,训练的时候就更要尽全力,来吧我们继续。”
看着姬发越战越勇的样子,我忽然感觉到头大,赶忙摁住躁动的他,有些话还是解释清楚为好。
“崇应彪被父亲看中,我嫉妒他,就让殷郊帮我出气,仅此而已。”
这种胡话我随口就来,一点都没有骗人的负罪感,但其实也不完全是骗他的,只不过是胡诌了出气的理由而已。
“至于共同的目标,更是无从说起。我的目标从来不是打赢他,我想你来朝歌也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姬发听完我的话,看起来没有刚才急躁,也不再提教训崇应彪的事,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我也不需要关注他内心的想法,只要他别做什么事都扯上我就好,我可没有心情陪他们闹。
我原本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可没想到军营里居然传出我讨厌崇应彪的传闻。
这些被送来的质子们惯会看人眼色,因为这些不实的传闻,很多人渐渐开始孤立崇应彪。
不过也有不一样的,就比如苏全孝一如既往的黏着崇应彪,甚至还帮他洗起衣服来,还有黄元济张口闭口都是老大,恨不得把崇应彪拐回家做亲哥哥。
等我知道崇应彪被孤立后,不是没有找过他,和他商量平息流言的办法,只不过说不上两句话我就能被他呛回来,久而久之我也不愿意再去。
倒是后来传到父亲耳朵里,他把我叫过去训斥了一顿,罚我抄了五遍军规,让崇应彪检查,不合格就要重写。
好在崇应彪虽然爱找事,但还是拎得清,并没有在这件事上难为我,这才就此翻篇。
春去秋来,我们到军营也有小半年的时间,这期间除了每日大家一起的训练任务以外,我和殷郊也会隔三差五被父亲单独叫过去开小灶。
就是内容嘛,和平时的训练关系不大。
多数时候都是父亲问我们军营内的情况,再根据我们的处理方式做出评价,偶尔父亲会亲自处理,让我们从旁学习。
质子们和我的年轮相差不大,很容易就打成一片,我和伯侯之子的关系也日渐亲厚,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崇应彪。
抛去这些小插曲不谈,军营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
私下里姬发与崇应彪依旧是斗得你来我往,殷郊偶尔会帮着姬发给崇应彪使绊子。
姜文焕每每都在崇应彪和姬发剑拔弩张的时候拉着鄂顺出现,高声嚷着“打起来”,被父亲发现后少不了一通斥责,却依旧乐此不疲。
苏全孝经常同我们讲他的家人,父亲,哥哥还有妹妹。他总是说妹妹苏妲己有不输于仙女的美貌,声音也是软绵绵的。
偶尔苏全孝也会说想家了,问我们想不想自己的家人。
想家是人之常情,我偶尔也会想念独自守在宫里的母亲。殷郊和我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这些背井离乡的质子。
唯一的异类就属崇应彪了,他对家人总是一副不屑的样子,因此时常有人在背后说他没有心。
今年朝歌的秋季有些寒凉,不少质子都受了风寒。
父亲宅心仁厚,做不出让一帮孩子拖着病体训练这样虐待孩子似的事情,就暂时停了训练内容,让质子们养身体。
除此之外,父亲还命厨子做了几道驱寒的热汤,给那些不爱吃药的质子送去。
祥和安宁的日子没维持几日就又被打破了。
大家空闲的时间变多了,就开始各自找事情做,我和殷郊一没感染风寒,二不想和年纪小的质子过家家,干脆躲了出来,却不想见证了一件大案。
那时我正和殷郊在河边遛马,彼此讨论着父亲的安排,被一阵吵嚷声给惊到。
我们对视一眼,决定过去看看情况。
走近了才发现是质子们在打群架,牵头的人已经分不清了,不过看“主力”就能猜到和姬发还有崇应彪脱不开关系。
要是我没猜错,这个时候姜文焕和鄂顺的人应该就在某处偷看。
果不其然,几步之外的树干后,鄂顺鬼鬼祟祟地探出头,挥舞着小拳头叫好,姜文焕在树另一侧拱火,生怕没有热闹看。
这种见惯不怪的事我不想掺和,害怕被这些人卷进去,刚想出声制止他们,没想到被突然推出来的一个质子撞到,我为了稳住身形向后退了两步。
更让我感到绝望的是我站的位置是一个斜坡,退的几步非但没有帮助我站稳,还让我直接踩空滚了下去,一路摔进河里。
“殷珩!”
“阿珩!”
我被摔个七荤八素,又因为不会凫水,胡乱扑腾的时候呛了几口,总之被救上来之后,我已经没有力气了。
被送回之后我就沉沉地睡了过去,等我醒来,就听见营房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在好奇心驱使我决定出去看看。
刚出门就看见质子们三五成群的,好像要去看热闹,随手抓了一个问过才知道,是父亲召所有质子到校场集合。
我悄悄跟在他们身后来到校场,赫然发现以崇应彪和姬发为首的一群人,正规规矩矩的跪在校场中间,再一看他们正是在树林打架的那些人。
每个人身边都站着手持军棍的士兵,再看跪着的质子,都是只穿着单薄的里衣,他们这是被父亲罚了?
殷寿绕着这些不让他省心的小崽子们走了两圈,这才稍微平息怒火,可也不想就轻易地放过他们。
“平时小打小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跟你们计较,不想竟然纵得你们越发没规矩,今天这件事我也不问是谁挑的头,通通连坐谁也跑不了。”
也许是被父亲的威严镇住,又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些质子们都低着头,谁都没有开口为自己求情。
连站在一边的殷郊几人都惭愧地低下头。其他阵营的质子起初还小声耳语,现在也是紧闭双唇不敢出声。
“崇应彪姬发,你们身为一营之首,非但不以身作则,反而带头闹事,当罚军棍二十,你们可服气?”
看了父亲气的不轻,平常罚的再种重也不过十五军棍,现在二十棍说打就打,可见是被触及逆鳞了。
“主帅,我们服气。”
姬发和崇应彪同时开口领罚,动手时他们就想到了结果,也没什可抱怨的。
崇应彪面上做着认错的表情,眼睛还不忘狠狠瞪着姬发,那意思好像在说,一会挨打可别哭鼻子。
姬发被瞪自然也没有好脾气,噘着嘴反瞪回去,走着瞧吧,看最后哭鼻子的是谁。
听到他们的回答,父亲的语气缓和了不少,但给出的惩罚一点没少,“其他所有参与斗殴的人罚十军棍。
殷郊和殷珩二人,作为队伍的领头人,不能约束部下,失察亦是失职,罚十军棍。
姜文焕鄂顺明知同袍犯错,却没有制止他们胡闹,罚你们从旁监刑,反思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