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从Thompson教授家回到宾馆。
"今天讨论得真过瘾，"夏琳打了个哈欠，跟在陈时身后走进房间，"尤其是你们说到超导量子比特的时候......"
陈时突然停住脚步。通过光脑，他察觉到房间里有异样的电磁波动。
"等等，"他轻声说。
"怎么了？"夏琳刚要开灯。
"先别开灯。"他拉住夏琳的手，摸出手机打字给她看：房间有窃听器。
就在这时，光脑的界面发生了变化。新的功能模块自动激活，周围的电磁场分布变得清晰可见。六个高精度收音设备，两个微型摄像头，所有设备都采用了最新的量子加密技术。
陈时若无其事地说道："确实讨论得很晚了，早点休息吧。"然后给夏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配合。
"嗯，我去洗漱。"夏琳立即会意。
等浴室的水声响起，陈时迅速给其他三个人发了条信息："大家都休息了吗？"
很快都回复了。
"早点休息，明天见。"发完这句，他又单独给每个人发去一条私信：房间有监听设备，明天午饭时找机会当面说。
夏琳从浴室出来时，陈时已经装作在整理材料。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没有说话。
夏琳拿起手机，打字给他看：其他人怎么办？
陈时回复：已经通知他们了。明天找机会见面详谈。
正在这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通过光脑的扫描，陈时看到两个人影正在缓慢移动，身上携带着某种信号探测设备。
夏琳关掉台灯，轻声说："睡吧。"
黑暗中，陈时握住她的手，在她掌心写下：别怕，我有办法应对。
第二天早上，团队约好在校外的一家咖啡馆碰面。陈时特意选了个露天座位，光脑显示周围没有任何电子监控设备。
"听说这家店的蓝莓松饼很棒，"李萌一坐下就开始翻菜单。
"你不是更期待今天的量子包子吗？"张立打趣道。
"谁说吃松饼就不能吃包子了？"
看着他们若无其事的样子，陈时暗暗点头。年轻人的应变能力确实不错。
等咖啡上来后，陈时把声音压得很低："昨晚的情况，大家都清楚了？"
"我房间的空调出风口，"张立用搅拌咖啡的声音掩饰着说，"发现了两个。"
"垃圾桶和床头的插座，"李萌假装在看手机。
"都是昨天打扫房间时安装的，"赵峰说，"我问了隔壁房间，他们没有清洁服务。"
陈时通过光脑扫描了一遍周围，确认安全后说："从现在开始，所有关键的实验数据和推导过程，不要放在电脑里，用手写。记录本统一保管，轮流看守。"
"那今天的报告......"
"只讨论已经公开的内容。CERN的发现可以谈，我们自己的实验细节一律不说。重点放在思维方法上。"
"可是，"李萌有些困惑，"这是普林斯顿啊，为什么要......"
"正因为是普林斯顿，"夏琳打断道，"一些人才会更关注。"
陈时点点头："这几天我注意到，对我们感兴趣的，不只是学术界。"
"Sarah Johnson？"张立问。
"还有更多。今天开会的时候你们注意，如果有人问得太细，就说还在验证阶段。"
"那威滕教授那边......"
"他们懂的，"陈时说，"真正的物理学家关心的是思想，不是技术细节。"
这时，光脑突然提示有人正在接近。陈时抬头，看到Sarah Johnson正从街角走来。
"真巧，"她露出标准的微笑，"我正准备去实验室，没想到在这遇见你们。"
"要一起喝杯咖啡吗？"陈时问，语气自然。
"不了，等会再见。"Sarah看了眼他们的桌子，"哦，今天没带特制包子？"
"在会场等着呢，"陈时说，"欢迎品尝。"
等Sarah走后，李萌小声说："她怎么总是这么准时出现？"
陈时没说话。通过光脑，他看到Sarah离开的方向停着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
上午的会议还算顺利。团队成员都很好地把握住了分寸，既展现了学术水平，又不至于过分暴露细节。
直到中午休息时，张立突然收到一个来自国家实验室的邀请。
"他们想让我参观他们的量子计算中心，"张立看着邮件，"今天下午。"
陈时透过光脑扫描了一下邮件的源头。果然，这封邮件的真实IP地址和Sarah Johnson有关。
"推掉它，"陈时说，"就说要准备明天的报告。"
"可是......"
"记住，我们是一个团队。"陈时意味深长地说，"不单独行动。"
张立点点头，立刻回复了婉拒的邮件。
下午的会议结束后，威滕把陈时单独叫住："关于今天的讨论，其实你可以说得更多一些。"
"我觉得点到为止就好，"陈时说，"每个理论都需要发展的过程。"
威滕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比我想象的要谨慎。这让我想起了林宗涛，三十年前他也是这样。"
"您跟我老师......"
"那是个更长的故事了，"威滕笑了笑，"也许改天有机会可以好好聊聊。对了......"他压低声音，"最近可能会有些'访客'，不用太在意。"
陈时明白，这是威滕在委婉地提醒他。
晚上回到宾馆，光脑显示房间里的监听设备已经被撤走了，取而代之的是走廊里新增的几个信号源。他们改变了策略。
"监听设备撤走了？"夏琳小声问。
陈时点点头，然后写道：但在走廊安装了新的设备。他们想看我们的反应。
"那我们现在说话......"
"说些日常的就好，"陈时说，"让他们觉得我们什么都没发现。"
夏琳会意："今天的包子他们都很喜欢呢。"
"是啊，"陈时笑道，"看来物理学家也是要吃饭的。"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林教授。
"老师。"陈时走到阳台上。春夜微凉，远处传来钟楼的报时声。
"情况怎么样？"林教授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
"他们很'热情'，"陈时说，"尤其是对实验细节特别感兴趣。"
"我就知道......"林教授叹了口气，"发现什么异常了吗？"
陈时看了眼房间的方向，轻声说："房间里有监听设备，不过现在撤走了，改在走廊布控。还有人一直在跟踪我们。"
"看来三十年过去，他们的手法还是老样子。"林教授停顿了一下，"小陈，你要明白，他们感兴趣的不只是理论本身。"
"我知道，是理论背后的应用可能。"
"对，而且比那更深远。"林教授的声音变得很低，"如果这个理论是对的，就意味着我们可以在更基础的层面上操控物质世界。这不仅仅是技术问题，而是......"
"而是文明层面的突破，"陈时接道。
"没错。所以他们才会这么紧张。"林教授说，"你做得很对，保持警惕但不动声色。记住，真正的物理学家只关心真理本身。"
"我明白了。"陈时说，"老师，您当年......"
"那是另一个更长的故事了，"林教授说，"等你们回来再说。对了，听说威滕对你们的工作很感兴趣？"
"是的，他说想起了三十年前跟您的讨论。"
林教授笑了："Ed是个真正的物理学家。他懂得有些真理需要等待合适的时机。好了，你们注意安全，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我。"
挂掉电话，陈时在阳台上又站了一会。通过光脑，他能看到走廊里那些新安装的监控设备正在持续工作，走廊尽头的黑暗处，似乎还有人影在晃动。
这是一场无声的较量，而他们才刚刚开始。
夏琳从房间里走出来，递给他一杯热茶："在想什么？"
"在想啊，"陈时接过茶杯，"明天的包子要不要换个新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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