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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往昔(一)

风华错

夜里,大雪纷飞,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陈昭昭在琉晚怀中泣不成:“琉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琉晚轻轻拍着陈昭昭的后背,眼眶泛红,声音哽咽:“公主,这世间的事往往充满了变数,总是难以预料,或许在这背后,有什么隐情。”

  慕容清容貌清丽,但相比京华贵女没有傲人的家势,陈翼锦登基后扫除了一切阻碍,立慕容清为后。二人少年相识,相知相爱,琉晚也不相信陈翼锦会杀了慕容清,但事与愿违,想必背后有什么隐情。

  陈昭昭缓缓抬起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眼神空洞无神,仿佛魂魄已被抽空:“可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有什么隐情,父皇他……”

  琉晚将陈昭昭抱紧在怀中,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滴落在陈昭昭的肩头:“公主,切莫太过伤心了,您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子。要相信太子殿下他一定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为皇后娘娘讨回一个公道。”

  陈昭昭再次抽泣起来,那声音在寒冷刺骨的夜风中显得格外凄惨,令人心碎:“公道?就算最后讨回了公道,母后再也回不来了,回不来了……”

  “琉晚,我多么希望自己能一直活在梦里,在梦里,他们依旧恩爱如初,我和哥哥无忧无虑、快快乐乐……”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如同一片片破碎的记忆,每一片都带着无尽的哀愁。那洁白的雪花似乎也在为这悲惨的一幕而哀叹,为这命运的无常而悲泣。

  人生须臾似梦间,悲欢一世转头眠。繁华落尽归何处,梦里方寻旧影还……

  古时,大烨朝末代皇帝昏庸失德,导致民怨沸腾,各地英雄揭竿而起,纷纷举兵反抗,战火连天,无休无止。后天下大势一分为四,形成了东黎、西冥、南楚、北姜四国鼎立的局面,彼此之间虎视眈眈,边疆小国亦难以幸免于战乱。

  “南楚宣仁十六年冬,天降瑞雪,银装素裹了整个京华。景孝皇后诞下一女,钦天监观天象,称此女为国之祥瑞。宣帝龙颜大悦,在公主满月宴上,封为南楚昭华长公主,食邑三千户,名陈氏昭昭,寓意她的未来如朝霞般绚烂华美。”

  京华皇城,漫天的大雪悠悠扬扬地飘洒而下,宛如无数洁白的蝴蝶在空中蹁跹起舞。整个皇城被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积雪所覆盖,处处银装素裹。

  琉璃宫中,氛围紧张且忙碌。太医和稳婆们行色匆匆,来来往往,那急促的脚步声在这静谧的宫殿里显得格外清晰可闻。

  雪花持续不断地从苍穹飘落,悄然堆积在宫殿的屋檐和窗台上,然而此刻却无人有闲情逸致去欣赏这美不胜收的雪景。

  陈翼锦眉头紧蹙,双手不由自主地紧攥着,目光频频投向那紧闭的产房大门,神色间满是担忧与牵挂。

  “父皇,你说妹妹什么时候出来呢?”陈则允紧紧地盯着产房的门,瞪圆了那双清澈的眼睛。

  他那小小的脸庞此刻写满了紧张与期待,粉嫩的嘴唇微微抿起,眉头微微蹙着。稚嫩的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安,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他双手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着。

  陈翼锦看着陈则允这副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怜爱,他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陈则允的头,安慰道:“允儿莫急,妹妹很快就会出来与我们相见的。”

  陈则允抬起头,望着父亲,眼中满是依赖,“父皇,儿臣真想马上就见到妹妹。”

  陈翼锦微微一笑,“允儿这般期待妹妹,日后可要好好照顾她。”

  陈则允重重地点了点头,“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保护好妹妹的。”

  这时,产房内传来一阵声响,陈则允的身子一下子绷直,紧紧抓住陈翼锦的衣袖。陈翼锦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杆,目光更加专注地盯着产房的门。

  就在父子俩满怀殷切的期待与难抑的紧张之时,产房的门“吱呀”一声缓缓开启,稳婆满面喜色地走了出来。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娘娘顺遂地诞下了一位小公主。”稳婆那欢快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揪心不已的寂静。

  陈翼锦和陈则允听闻此言,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花般欣喜的笑容。陈翼锦迫不及待地迈步走进产房,陈则允也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

  一进产房,陈翼锦便脚下生风般快步走到床边,望着虚弱却满脸洋溢着幸福的妻子,他的心中满是疼惜。

  “辛苦你了,清儿。”陈翼锦紧紧握住清儿的手,眼中盈满着款款深情。

  清儿摇了摇头,眼中尽是幸福之意。

  陈则允满是好奇地凑到宫女跟前,看着宫女怀中那小小的、粉扑扑的妹妹,眼中饱含着无尽的喜爱。

  “妹妹真好看,像一个小仙女。”陈则允轻声低语道。

  “允儿,往后可要和父皇一道守护妹妹和母后,知晓吗?”陈翼锦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则允用力地点了点头,“儿臣一定会的,父皇。”他的眼神坚定而清澈,仿佛在那一刻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闻言,清儿抿嘴笑着,欣慰地说:“咱们则允长大了,有能力保护妹妹了。”

  屋外大雪渐渐停歇了下来,太阳从云层中探出了头,金色的光芒倾泻而下,柔和地照在琉璃宫那流光溢彩的琉璃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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