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卓统领，剑下留人！”

来人正是缉妖司副指挥使司徒鸣。

被仇恨蒙蔽的卓翼宸怎么能听的进去这句话。

“留人可以，留妖不行”卓翼宸挺立如松，目光锐利地锁定在赵远舟身上，手中长剑紧握，丝毫没有松动的迹象。

“嗯……严谨，卓大人真是严谨。”赵远舟似笑非笑的说道。

司徒鸣温言道：“卓统领，咱们暂且不论他是人是妖……”

卓翼宸纹丝未动，仿佛一尊雕塑般屹立不摇。司徒鸣轻叹一声，深知这位卓统领一旦认定了什么，便是十辆马车也无法撼动他的决心。

正当司徒鸣陷入迷茫，不知所措之际，鹤凝悄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卓翼宸持剑的手臂。

“司徒先生可是有什么事吗？”鹤凝将话题引了过去。

司徒鸣自然明白，立马接过话头，立马转向赵远舟，换了副严肃面孔，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

“我问你，这信可是你写给范大人的？”

“是我。”

“信上所言可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又不是讹兽。”赵远舟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戏谑的笑容回应道，态度颇为随和。

“凶兽之言，断不可信，恕难遵从，今日我誓要手刃此贼为父报仇！”四目相交，赵远舟直视着卓翼宸，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那股杀意丝毫不逊于对方。

赵远舟敛起了脸上所有的笑意，眼神骤然变得如冰霜般寒冷，周身萦绕的暗红色妖气愈发浓烈，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我的耐心用完了。你可以动手，但这里的所有护卫，共十六条人命也都会给我陪葬，心脉尽碎而亡。”

此言一处在场的人心都紧张了起来，若如他是人倒也没那么紧张，可他偏偏是妖，还是个大妖。

赵远舟薄唇微启，话语未落，一名士兵已惨叫着倒在地上，口吐鲜血，身体不住地抽搐，面容扭曲，显得异常痛苦。

“我数到三，你收不收剑？三，二，一……”

卓翼宸静默地伫立在倾盆大雨之中，双眼布满血丝，目光如炬般锁定在赵远舟身上。他紧握着剑柄的手指，因用力过猛而微微颤抖，仿佛下一刻就要爆发。

鹤凝目睹此景，心中不由自主地悬了起来，但她深知卓翼宸的性格，那份守护仿佛已深深烙印在他骨子里。

倒地的士兵停止了抽搐，喘过气来，被另外两个士兵搀扶着退下。

“难受吗？”瞧着卓翼宸气息沉重的笑了笑。“难受就对了。这世间尘事，不顺心者，十之八九。卓大人，习惯就好。”

“卑鄙小人，总有一天，我会用云光剑，刺穿你的心脏。”卓翼宸再一次将剑锋指像赵远舟。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那同一刹那间，赵远舟竟毫不犹豫地迎向了剑尖，直至剑锋完全没入他的胸膛。卓翼宸目光呆滞，凝视着眼前这一幕，令他震惊的并非赵远舟的决绝之举，而是——云光剑虽已穿透赵远舟的心脏，却未能夺去他的生命。

“刚才不是和你说了吗，看来卓大人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你，杀不死我。是不是更难受了？”

瞧着卓翼宸有气不能出、那无可奈何的样子，赵远舟别提心里有多舒坦了。

就在他开心瞬间，一旁默然无语的鹤凝突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卓翼宸紧握剑柄的手。随后一举动让两人皆是目瞪口呆。只见鹤凝掌心泛起幽蓝的光芒，那光芒沿着剑身缓缓流淌，逐渐顺着了赵远舟的胸口进入他的体内。

赵远舟顿时感到一阵不适涌上心头，脸色骤然变得痛苦起来。

“你……”赵远舟越发好奇这个鹤凝。

鹤凝未曾预料，调动体内残存的那丝力量竟如此艰难，显然她的身体远未恢复。看来，接下来她确实需要好好休养一番了。

这一连串的动作令卓翼宸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他敏锐地捕捉到了她那细微的不适，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烦躁。在他看来，她仿佛是一座封闭的城堡，里面藏着太多未解之谜，而他却始终无法找到进入的钥匙。

“卓大人，鹤大人，我们大局为重，且听听他到底意图何为。”司徒鸣见状连忙出声解围。

赵远舟收敛妖气，手指随意划过心口的位置，金光流动，血迹虽消失，衣服也恢复如初，但衣服下的伤口却没有愈合。

看来待会得好好问问了。

“你们上书奏请朝廷重振缉妖司。虽然丞相大人极力担保，但崇武营从中作梗，向王尚未点头，我今日前来，就是想送你们一个礼物。”

“什么礼物。”司徒鸣。

“我。将朱厌大妖捉拿归案，邀功领赏。这份礼物，卓大人，你可满意？”

卓翼宸也早已收回情绪，听到他说的话，冷哼了一声。

“还不够满意。”

“还不够？卓大人真是贪心，那怎么才能让卓大人满意呢？”赵远舟故作夸张地抱怨。

卓翼宸下令将赵远舟关入大牢，带司徒鸣和侍卫将其带偶后，他瞧着面色有些苍白的鹤凝不知该如何开口。

鹤凝只觉眼前渐渐模糊，体内的不适感愈发强烈，完全忽略了身旁卓翼宸的异样。正欲转身离去，却突然脚下一软，幸亏身后的卓翼宸反应迅速，及时伸出手稳稳地扶住了她。

“你，怎么回事？”

卓翼宸的话语虽表面平静如水，却难以掩饰内心的忧虑，这份担忧甚至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我没事。”鹤凝强撑着摇了摇头。“你不是还要审问那个大妖吗，快去吧。”

鹤凝不等着卓翼宸反应，便推开他的手，然后离开了。

卓翼宸低下头，目光落在刚才扶住她的那只手上。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泛起了一丝难以名状的异样感觉。

鹤凝，身为守护者一族的后代，肩负着保护云光剑及其主人的重任。至这一代，此重任落在了他与兄长卓翼轩二人肩上。自卓翼轩继承云光剑那一刻起，鹤凝便如影随形般相伴左右，悉心教导其掌握云光剑的真谛。从剑谱研读到招式演练，每一处细节都不曾疏忽，只为让这传承千年的宝剑，在新主人手中绽放出更加强大的威力。

因卓翼轩的缘故，她自然而然地结识了卓翼宸。与卓翼轩之间，她扮演着近似主仆的角色；而在卓翼宸面前，则更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姐弟、知己……

赵远舟的四肢被沉重的铁链紧紧束缚，每一条链子的另一端都牢固地锚定在坚固的墙面之上。这些特制的镣铐由技艺高超的工匠以稀有的玄铁锻造而成，专门用于禁锢那些凶残无比的妖孽。

赵远舟百无聊赖的看着卓翼宸与司徒鸣暂时屏退左右，在那里低声议事，这简直就多此一举，他是何等大妖，用不着这样，毕竟在小的声音他都能听的见。

“卓大人的云光剑……为何杀不死他？”司徒鸣试探着问出了心中疑惑。

卓翼宸低下了头，沉默良久，显然连他自己也无法找到答案。

“想知道吗？”牢房内的赵远舟接过了话头，神情显然很是得意。

“卑鄙！竟敢偷听！”卓翼宸气愤的怒道。

赵远舟也不再同他多说，悠然开口：“你是冰夷族的后代，冰夷族血脉自古以来就是大荒妖族的克星，云光剑的威力更是足以弑神斩魔，不过……”

“不过什么？”卓翼宸好奇道。

“你的用法不对。”

卓翼宸挑眉看他：“难不成你知道怎么用？”

赵远舟听着他这话和语气倒是有点意外。

“你那个守护者难道没教过你吗？”赵远舟轻笑道。

卓翼宸眼神躲闪，不知该怎么开口

八年前，卓翼宸亲手挥动云光剑，斩断了与鹤凝之间的联系。自那一刻起，便如陌路，各自漂泊，再无交集。直至数月之前，鹤凝的突然归来，才让这段尘封的记忆重新浮现在他的心头。

“我忘了，你把她赶走了。”赵远舟故意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真可惜。”

见他真的是一副惋惜的摇了摇头，卓翼宸更加不解。

“什么意思？”卓翼宸问道。

“你难道就不好奇，你的云光剑都伤不了我，而那小丫头却能让我的伤口迟迟无法愈合。”赵远舟起身走牢门前神色凝重，的瞧着卓翼宸，压低声音道。

这一点也是困惑于卓翼宸的，刚刚他就想问清楚，可奈何鹤凝没给其机会。

“虽然我不清楚这个守护者，但是确定的是，她同你们冰夷族之间的联系绝非那么简单。”

卓翼宸等了半晌，只换来这般敷衍的回答，不禁无语地瞥了赵远舟一眼。而赵远舟却浑不在意，嘴角微扬，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这之间的关系还用的着他说吗？如若简单又怎么会让鹤凝去当这个所谓的守护者吗？

大妖不好好在大牢里好好带着，偏要自己出来走走，轻轻送送一用妖力，侍卫们竟然如同着了魔一样全听他的，还好文萧来得及时，虽然知道杀不死他，但他到底是个妖，是有生命的，用她沾了毒的小刀多划几下 痛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