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是体育课练排球,阴差阳错我和她分到一起。
那一整天天气都好好,记忆里都是明亮的。
我一直和她在一起。她总是耀眼的。像是旧相机中的回忆录,在一片模糊的背景里摇晃着泛光。她当时一直在说话,大概是“这个球完全不会”“颠球最多颠两个”之类的,但是我脑子蒙的,一整节课下来基本没回两句。回上的话也都是“嗯”、“好家伙”、“我也是”三个词来来回回,反复端出来应和。
只是茫然地看着她。看她在周围,抛球捡球,仿佛闪动的光点。
那时她离我那样近,近到我能看清她的眉眼,看清眼中那份不羁与朗然,和瞳下淡淡的阴影。
可一节课不长,冗杂的人声再起,她又随人群回去。像闪着日光的一个小点,随潮水荡漾远去。
后面又是细碎的几次,像在人潮里闪烁着,时近时远。
听到过她聊观点,听到她突然放低的语气,应下老师那句“你这个太深奥”后的沉默。
和聊天时不感兴趣,但保持尊重的旁观。
看见她平日欢闹,她的嬉笑,她的动作,她的神态.漫然着,在回忆里扎了根。埋了点向阳的种子。
再后面就运动会了。
我对于运动会的印象不算清晰,只记得零散的几幕。
那时我刚觉出回忆里她的样子总那样明亮。对人有那一瞬的印象是十分正常的,毕竟人初见时总是美好。皆同人潮中的一闪。
随日子久了便也黯了。
可从初识至今,她一直那样耀眼。
没我的项目,趁着有机会我就希望和她多有接触。
我带着个小时的玩偶,挤在人群里。那整片整片的人群像是聚在一起的浪。似是涨起的潮水,黑压压。个个挤在一起,望不见平面。只能看见人侧红白的校服,抽象的聚染扭曲在一起,像是浪深处的切面。
我揉在人潮里向前潺动。低着头。
后来那潮水似乎突然定了,前面开出条敞亮的路,我疑惑着望,晃的看见她。手中的玩偶顿在刚撞到她的位置。耳边没了声响。脑中原清晰的画面糊成一片,只有她往后撤半步的样子算得上明显。我就走了。
她跑接力前我去了他们候场的地方,我找同学要了吃的,原先想的是她身边应该有我能认识的人,然后我在给他们的时候可以顺便给她一个,这样就可以说话了。
但我的小学同学在离她还有些距离的时候就已经在分我东西了(大概就差两步路左右就是彼此能看到,大声说话应该也能听见)她当时就靠在那个有旗子的台子上,我举着那个放锅巴的盒子看她,问她要不要。她手本来是叠着放在身前,我问完的时候她就是一只手抬起来摆了摆手。头稍稍低了点。眉毛向上轻挑,她当时没戴眼镜 那股少年的英气便在她的眼底漫然。随着脸颊的红晕散开。
她跑接力的时候我喊了句加油,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随着人流淡绿色的潮水,淡然着涌到后场。
是她在看照片,周围还围着三两个同学我也凑了过去。
“这拍的好糊”是她开口说到。
“但是很帅”是我贴在她的旁边,低声说。
(好像是说了两次)第二次她转头看我了,可随光一闪,便又逝然。
后来他们班发零食,她拿着袋子矗立在人群中,那人群似乎随她四散,如潮起潮落,暗般涌动。
“可以给我一个吗?”她听后没有回应,只将零食袋子往我这边递(本来袋子就在她手上)
站队时候我就一些其他理由站到他们班后面。
“耶,你怎么来我们班了?”是他们班的一个同学出声问到。
她当时在旁边说“是不是因为风水好’
“哈哈哈是这样的。”
“有眼光。”
我攒在他们队伍最后的那一部分,在离整个队有一小段距离在那边站着,看起来很像在犯困,脑中空白一片,只记得她走过来。
她望着我们班队尾打闹的男生开口“他们是经常这样吗?”
“啊好像是。”我的回答很含糊,伴着回忆里淡然的绿色。她随周围萦绕,暗点两下后又悄然离去。
后面放学那个下午我陪我姐去拍艺术照,脑中时常映着她的印象,于是10月1号那天就找同学拉我进年级群加到了她的微信。
此后我便学着其他同我认识的好友的样子,时常找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