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做了噩梦,惊醒后却什么也不记得,只是心悸的发疼
好在缓了一会儿好了些许,只是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宫远徵说应该是做噩梦吓着了,煮了一份安神药,又让扶桑睡了一天
朦朦胧胧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只能从窗口看到屋檐下挂着的铜灯,发出模糊的昏黄灯光
漆黑的房间格外静谧,扶桑压下心底的慌张,套上外衫打开门,与匆匆赶来的宫远徵撞了个满怀
月扶桑“哎呦~你这么急匆匆的做什么?”
声音还带着些许睡意慵懒,却见小公子红着眼嘴唇颤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宫远徵“扶桑……”
小公子的声音哑的厉害,扶桑心有所感,看向夜空中荡漾的白色宫灯,泪水控制不住的流下来,声音打着颤,紧紧抓住宫远徵的手
月扶桑“……是……是谁?”
身子软的厉害,哪怕跌倒了也很快爬起来继续往前跑,耳边只有粗哑的呼吸声,如同沙砾摩擦
宫远徵跟在后面,想去扶她,却被轻轻抚开了手
扶桑到了长老议事厅已经狼狈不堪,仅用发带绑住的长发披散在背后,白色的衣裙下摆沾满了泥泞
宫尚角“扶桑……”
宫尚角和两位长老已经来了
几个侍卫正在把月长老的尸体往下放,尸体下方滴滴答答,鲜血凝聚成血泊
议事厅的高墙上,杀人者留下鲜血写就的诗句,猩红而张狂。
执刃殇,长老亡,
亡者无声,弑者无名,
上善若水,大刃无锋。
月扶桑“爹……你别吓我,爹!”
扶桑扑上去,止不住的干呕,心尖儿疼的发颤
明明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会……
原来人伤心到极致真的会哭不出来,止不住的干呕
宫尚角“远徵,把扶桑拉开”
宫尚角背过身去,不忍再看,却也怕扶桑伤心过度
扶桑死死的抱住月长老的尸体,怎么也不肯挪动半分
宫门里,尖锐的钟声响彻天际
几个宫主身边的贴身侍卫各自带领侍卫游走在宫门四处,冰冷的刀刃上淬满了见血封喉的剧毒
幽暗的宫门峡谷,白色天灯像鬼火般游荡在密林里
宫子羽也被迫中断了三域试炼赶回前山,带着雪宫独有的冷冽气息,匆匆赶来
宫子羽“早就和你们说过,无锋刺客另有其人,贾管事是被刻意栽赃,然后杀人灭口”
宫尚角“谁说宫门只有一个无锋细作?”
雪长老也赞同宫尚角的想法“无锋行事向来小心谨慎,若非有万全的把握不会仓促出手,尚角说得没错,若真是势单力薄,无锋定不会轻易暴露,留下血字点名无锋,更像是一种示威、宣告……”
花长老长叹一口气“远徵,你先带扶桑回去吧”
月扶桑“我不回去,远徵,我不回去”
宫远徵低声“好,不回去,你先坐下来”
不多时,医馆的大夫来到长老议事厅,一番简单的检查后,他很快得出了结论
“月长老除了脖子上一道薄如蝉翼的剑伤之外,全身上下再无伤口”
伤口甚异,虽为剑伤,但却形如丝线,可见锋刃极薄
若论外伤,确实只有脖子一道肉眼可见的伤,但至于其他内伤或者中毒,则需要详细查验
宫子羽“让医馆的人再仔细查验”
宫子羽疑惑不解“月长老为何深夜独自来议事厅?”
宫子羽看向失魂落魄的扶桑,正准备移开目光,就看到宫远徵像一只警惕的小狼一般狠狠瞪着他
宫子羽“………”
宫远徵“哼!”
雪长老和花长老对视一眼,摇了摇头,就连他们也不知道,这一点更加可疑
宫子羽“执岗的守卫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吗?”
宫远徵“你到得太晚了,我们已经仔细盘查过了,今夜议事厅的守卫是月长老自己吩咐撤掉的,直到浓烈的血腥味从议事厅传来,侍卫们才发现月长老被害了”
宫尚角背着手“而且月长老把自己贴身的黄玉侍留在了侍卫院”
宫远徵“月长老如此神神秘秘地单独赴约,倒像是要会见什么了不得的人”
宫尚角目光从那血字上收回,议事厅内空荡荡的,如何几步之内直取要害?
宫子羽“月长老仅有喉咙处一道剑伤,伤口很窄,干净利落,死于近距离的一剑封喉,能够让这个人走近自己身边而不做任何防备,月长老一定非常信任他”
宫远徵似笑非笑地看着宫子羽“或者说,非常偏爱他”
宫尚角“恐怕这个人已经在宫门处心积虑谋划多年,地位更在贾管事之上”
只有身居高位者,才能轻而易举地接近长老院
“他能蒙骗我们多年,定是手段非凡,我们更要加倍小心”
月长老,老执刃和少主接连遇害,不祥的血光笼罩在每个人脸上
宫远徵突然不屑地笑了“一只无锋养出来的狗而已,不敢正大光明,只会暗中潜伏,兴鬼祟之风,行猥琐之事”
宫子羽“那你可别把狼误看成了狗,掉以轻心的话,月长老的死就是前车之鉴”
宫远徵“你这是威胁我还是诅咒我啊?怎么,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宫尚角“不管是狼是狗,总归他露出了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