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药石犹言百病除,早闻玉诏拜尚书。
若非复出岐黄手,岂得重叨雨露殊。
才入词林归州府,又称喉舌列皇储。
一时清望人争羡,共说朝端热可知。
之前的曾经提到皇太后因为受到惊吓生病不能安好。状元接到诏书来到皇宫,调配凉药希望太后病能痊愈。天子留下来等待结果以便进行赏罚,值班官员回相府衙门通报情况。梁公听到消息也感到担忧,景氏夫人更加不安。小姐频繁焚香祈祷,心中所愿就是希望太后的病能痊愈以免受到牵连。不再说相府梁家的事情,且来说皇宫内院之中的情况。天子亲自看着药煎好了。却犹豫着不敢端给太后。娘娘在床上开口问道:“为什么药已经煎好却不拿给我吃呢?”皇帝皱着眉头对母后说:“这个方子不是那些普通医官开的。早上在朝廷商议寻找良医,梁丞相特别推荐了他的女婿郦状元。只因为这个方子不是补药,我犹豫不定所以才拖延没拿给您。”娘娘听了之后沉吟着说:“凉药调配得当或许病能好。胸膈间不舒畅原本就是因为积食堵塞,想来应该是致病的食物还没有消除消化。”君王听了这话心里才拿定主意,亲自手持药杯侍奉母亲喝下。太后娘娘喝了几口之后,仍然靠着枕头入睡了。君王暂时在旁边的榻上休息,翻来覆去思考这件事非常不安。
“啊呀,寡人错了。郦明堂只是一个小小的书生,怎么就轻易听他的话呢?他所开的用方子已经不符合众人的意见,哪里足以作为依据呢?”
“啊呀,寡人做错了。郦明堂仅仅是一个小小的书生罢了,怎么能就这样听信他呢?他开的药已经与众人的意见不相符合,这怎么能成为依据呢?”
然而太后偏偏自己想要喝这个药。倘若有一点差错失误的地方,那就不得不严刑立刻斩杀郦明堂这个翰林学士了。皇帝心里深深后悔,低垂着眼眸皱着眉头变得更加不安。过了好一会儿和衣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五更天了。东西两院的妃子都陪伴着皇帝,殷勤地递上茶。她们奏报说娘娘还没有醒来,大半夜的睡眠十分安稳。成宗天子微微一笑,就命令诸位妃子去休息。两院的娘娘都告退了,只听到太后呼唤宫女。这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万岁皇帝您睡了没有呢?天子听到回应后急忙下了床榻,挑起帷帐询问太后的病情是否稍微减轻了些?皇帝就用自己的手抚摸太后的脸,高兴地说:“身上的燥热怎么减轻了几分呢?”太后娘娘微微点头,称赞道:“那些医生都比不上郦明堂这个翰林学士。果然积食就要消化了,胸膈间宽敞舒畅渐渐平复了。如果依照众人的意见只用补药,恐怕就要断送我的性命了。”君王听了这话龙心大悦,连连说道是神仙深深护佑太后。既然这药有效就应当再查看病情,就叫郦明堂小心医治让太后的身体安好。娘娘听了面露慈爱的笑容,睡醒后嘴唇干燥索要细茶。喝了一盏香茶之后,说话清楚而且精神倍增。成宗天子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有名的医生竟然是郦明堂。虽然他年少真是胆大,难得的是他选择药方下药用得非常精准巧妙。果然能把重病治好,少不得要深深施加皇恩了。天子暗自思索心里十分高兴,在床前轻声和太后说话。不一会儿就看到纱窗变亮了,元帝洗漱完毕之后派遣内臣做事。把那些太医都打发走了,只到玉堂署内传旨给郦明堂。暂且不说内使前来传达命令,且来说说这位才华出众的翰林学士。昨夜在玉堂因为担心没能安睡,在玉堂署内处理内务很是辛苦。一支红烛明亮得如同白昼,满架的图书堆积得像云彩一样。香气透过珠帘花的香气很好闻,白雪覆盖着绿树形成的绿荫很幽深。在屋檐下散步诗兴大发,偶然兴起随意吟诵诗句句句都很新颖。
曾经有宫官留下竹席和枕头,稍微睡了一会儿就已经到了己初天亮了。忽然听到内监前来召见,暗暗担心害怕就出去迎接。
"啊呀,公公来了。不知太后娘娘服药如何,下官的药方好否?"
内官见问,脸上堆满了欢喜,欠了欠身子,拱手说道:"太后娘娘已经服药,只是不知圣体是否安康。既然今日来相召,老先生,想必是有好消息。"君玉听了这话,心里才安定下来,整理了一下衣冠,径直走出了花砖铺就的地面。穿过宫殿,快要走到的时候,内监像飞一样去通报圣王。殿外的昭容传旨让他进去,状元行了礼,对着珠帘说话。成宗立即赐他平身,并且命令这位翰林学士到跟前来。
话说元天子,立即命令郦明堂当面赐给他一道御茶。并且说:"昨天的发散药方,已经给太后服下了。朕看这个药方药力猛烈,很是担心。但是幸好有益无损,所以特地召你来再次查看。"
状元再次拜倒,叩谢君皇,说道:"微臣是冒死才配出这个药方的。太后娘娘积食停滞,断然不能用补药来阻碍病情的发展。因此,微臣不避天威的责罚,用凉药来调和,实在是没有妨碍的。今后自然要多加保养,无需圣上再为此事担忧。"朝廷立即命令宫人引领,郦状元再次跪在红毡上,靠近御床。诊脉完毕后才退出,郦状元恭敬地行礼,拜见君皇。
启奏圣上得知:"太后娘娘体内的火气已经消散,再服一剂药,需要用参汤来辅助,以等待积食的排出。"
朝廷座上的皇帝动容,说道:"这是你的大功啊。第二次煎药的方子要仔细检查,在晚年要注意精神的调养。如果你大意了,难以调好病情,必然会前功尽弃。"君皇面前,郦状元连连叩首,说道:"微臣怎敢不尽心竭力。"平身之后,坐在花毡上,拿起彩笔。眼神专注,如同秋水一般,运笔如神,仿佛春山一般。良方一挥而就,立即写好,进呈给九重天子。宫女转呈到青玉案上,君皇看了之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啊唷,妙啊!好一个消食的良方!"
果然,太后的圣体痊愈了,必定要给你加官进爵。你需要小心谨慎,状元你可让朕放心了。明堂再次拜谢天子,说道:"微臣才疏学浅,心意却很坚定。"说完,在殿前再次叩首,然后退回到玉堂之中。君皇又开始煎药,太后娘娘的病情已经渐渐好转。两剂良方服下后,参汤也已经准备好,放在御床前。帏中的太后再次安然入睡,中午的阳光照在窗前,她才从梦中醒来。她命人卷起罗帏,想要解手,诸位妃子赶忙服侍,不敢有丝毫怠慢。
话说太后娘娘下床解手的时候,宫中的嫔妃彩女们一个个忙乱纷纷。
从罗帐中扶下老娘娘,伺候的人更加慌乱匆忙。穿着翠袖的宫女垂下锦帐,戴着花冠的妃子奉上参汤。不多一会儿的时间,皇太后积食都排泄出去了。喝了一盏人参汤之后,宫妃们将她扶进了雕有闹龙图案的床榻。东西两院的人都非常高兴,就向朝廷详细奏报太后的情况。元帝一听心里十分欢喜,抬头向天,以手加额感谢上苍。当时太后稍微吃了些粥,谈笑言语竟然和往常一样。天子放心了,睡觉也安稳了,第二天早上又召见状元郎。风度翩翩的翰林学士秉承天命,迈着步子走过花砖地面,出了玉堂。拜见了皇帝之后又去看望太后,开了一个调和温补、帮助恢复元气的方子。九重天子心中十分高兴,足以看出你郦状元安排调理很有主意。
话说成宗天子一看到开了补方,十分喜悦。便说道:“太后既然已经开始用补药了,贤卿必须自己回家,每天早上进宫查看一次就可以了。”
状元再次拜谢君皇,然后骑着御马,挥动金鞭,转身回到了相府。整个相府的人都出来迎接,大家都非常高兴,因为皇帝的病情已经痊愈,不用担心了。素华小姐也出来和状元交谈,两人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的夫妻一样恩爱。
且说内宫的皇太后,自从服用了状元开的药方后,病情逐渐好转。状元每天早上都会进宫为太后诊脉开方,非常小心谨慎。太后在帏帐后面偷偷观察状元,心中暗自赞赏他的风采。在闲谈中,太后对皇帝说:“可喜我的病在晚年能够痊愈,这都多亏了年轻的郦词林。官家应该给他加官进爵,有职位空缺的时候应该尽早提拔他。我在帏帐后面见过他一面,为什么他的容貌如此美丽,世间的男子怎么能比得上他呢?难道他不是男子而是女子吗?如果状元真是女子,那么她的容貌和气质足以母仪天下。”
君皇听了太后的话,微微一笑,说道:“母后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修撰的容貌虽然美丽,但是他已经在抛球招亲中被梁家选中,成为了梁家的女婿。如果他是女子,两个女子怎么能成为夫妻呢?难得他治好了母后的病,自然应该给他加官进爵。”
君皇陪着太后聊天的时候,太后的病情已经逐渐稳定。七八天过去了,太后已经能够正常饮食,状元也不再需要每天进宫了。皇帝下旨查看官职空缺,打算给郦明堂升官加赏。
话说元天子下旨查看官职空缺,正好遇到兵部尚书朱奎病故。朝廷大臣上表奏报这件事。天子说道:“也罢了,郦明堂治好了太后的病,也足以担任一个尚书职位了,就把这个空缺给他升职好了。”
朝廷的旨意毫不犹豫地下达了,召郦词林进入宫门。内监听到命令急忙向外跑去,挥动丝鞭,马跑得像飞一样快。状元接到诏令,急忙赶往皇宫。天子仍然在两仪殿。郦状元行礼朝拜完毕后,元天子隔着帘子笑着呼唤他这个小神医。“值得称赞的是你本是蟾宫折桂之人,又精通岐黄之术和六微。治好了太后的病,正应该在朝廷上给你升职奖赏。可以把你父母的名字上报,以便一同接受封职。”君玉听到宣召,连连叩首,抬头瞻仰皇帝的面容,奏报自己的身世。“臣郦君玉启奏陛下,臣原本是荆襄地区的小文人,三楚之地贫寒的读书人,在继父康信仁家里被抚养长大。有幸连中三元,获得翰林的荣耀。”
“臣的亲生父母有嘱托说:日后如果能够有所成就,应当用泥金来报答康氏的养育之恩。如今承蒙圣恩垂念,加封继父康信成和继母孙氏是臣的荣幸。”
状元奏报完毕,谢过皇帝。座上的君皇心中欢喜。传旨卷起帘子当面接见,“因为你立下功劳,所以给你升官。封你为兵部尚书之职,你的父母都加封四品官衔。你的继父为忠宪大夫,你的母亲为恭人诰命。从翰林修撰升为司马,希望你竭尽忠诚谋略办理事务。”君玉高呼万岁,急忙上前,重重地叩首感谢皇帝。“我这个荆襄的小文人承蒙恩宠,担任翰林的职位已经很惭愧了。太后是承蒙上天护佑才痊愈的,微臣怎能接受这样的官职呢。承蒙皇帝的雨露般厚重的皇恩,臣怎敢不永远铭记在心。”拜谢皇帝之后正要退下,忽然听到内侍又传来诏令。
“嗯!郦状元听旨:奉太后懿旨,特别赏赐金紫罗袍一件,雕花白玉带一条,明珠十粒,彩缎八端,用来酬谢你治病的功劳。”
郦状元垂着袖子,弯着身子,向后退着走。座上的君皇说:“且慢,朕差点忘了举荐贤人。”
“嗯!状元,加封你的岳父梁鉴为太子太保,你的妻子梁氏为一品夫人。这样才能体现朕的信用。”
明堂叩首谢过君皇,已经看到前面摆放着精美的筵席。桌上罗列着众多珍贵的菜肴,尽显富贵之气,满桌的器皿都闪耀着辉煌的光彩。承蒙皇恩,被钦赐朝西而坐,又召来太医院的众人跪着敬酒。一众御医不敢违抗圣旨,都整齐地向明堂递上酒盏。年轻的司马心中十分喜悦,以半礼相回应并接过酒觞。太医院的众人在皇帝驾前一同请罪,口称万死也是应当的。朝廷喝退这些人后,回头看向尚书郦明堂。只见他头戴乌纱,身穿紫袍,人像美玉一样,风度翩翩原本就像一位娇美的女子。寡人如果能立这样的人为后,才不愧于作为一统乾坤的帝王。天子传唤两名彩女,在帘前起舞并唱起新的曲调。想要观看郦明堂醉后的风流姿态,只叫宫人不停地劝酒。年轻的尚书推辞不得,金杯频频举起,饮下琼浆玉液。每一杯都装满如同芙蓉上的仙露,喝起来口中满是琥珀般的精华香气。宫内清脆的歌声不断,频频劝酒,君皇带着笑意命人添酒。连续喝了几十杯酒之后,郦尚书醉倒在华丽的筵席上,没了力气。天子座前,他急忙俯身叩拜,口中称臣子谢君皇。朝廷大声叫他平身而起,故意用龙目凝视仔细端详。只见他,缓缓上前谢恩,就像玉树在风中摇曳倾斜。两道浅碧色如同弯月的眉黛,双颊泛起两片深红如同晚霞。款款的纤腰上垂着玉带,圆润的粉额映衬着乌纱帽。起身慢慢辞别金殿,分明就像一朵天香国色的花朵。年轻的君皇心中喜悦,坐在团龙椅上笑着夸赞。
“啊唷妙呀,好一个风流司马!”
太后娘娘的身体已经很清爽了,说道:“看你的容貌像是女子。如今看到你醉后的风流模样,难道是绝色佳人假扮而来的?”君玉一听到这样的话,心中大为惊骇,跪在金阶之上。
“啊呀,陛下为何说出这样的话?臣承蒙圣恩被特别加升高位,如果被怀疑是女子,必然会让同僚戏谑,一旦众人心中产生疑惑,那臣就难以遵行礼法了。”
状元无奈,端正仪容说道,座上的君皇脸上带着惭愧之色。君皇改变脸色,含糊地连连说道:“好一个刚正明智、遵守礼节的少年官员。君臣之间小小的玩笑没有关系,今后应当听从规谏之言。”郦明堂上前叩首完毕,这才退出内宫门。君皇坐在座位上长声叹息,暗暗地赞扬又暗暗地怜惜。可惜状元不是女子,不然可以让他继任正宫皇后,如此贤能。人生能有这样的风流仪态,难道郦明堂真的是女子吗?可喜的是这个少年很懂礼法,言辞端正、神色严肃,能端正朝廷风气。才华高、容貌美,没有人能比得上,真是上天赐予的能臣才得以高中状元。
不说君皇在宫内的事情,且说郦明堂返回家园。虽然听到了太后猜疑的话语,但是醉意过后没有忧虑,心情十分舒畅。一走出宫门这样的禁地,长班侍从伺候着他登上鱼轩。明堂在轿内端正地坐着,意气风发,心中欢喜。“我本是深闺中的一名弱女子,竟然能够三元及第,朝拜天子。如今又担任尚书职位,也算得上是世上女子中的第一人了。何必一定要有洞房花烛夜,安心地做几年官吧。皇帝的皇恩如此厚重,就做一个赤胆忠心的保国之臣。”一路行来,天已经晚了,年轻的司马只是稍微有些醉意。在衙门前面下轿,家丁在一旁侍奉,他整理好衣冠走进里面。拿出两粒明珠酬谢内使,其余的物品都搬进内堂之中。相爷夫妇一同出来迎接,梁小姐也穿着翠色的补服,轻轻提着衣摆走上前来。君玉详细地讲述升官赏赐的事情,亲自搬来两把椅子放在中间。转身走下,垂下袍袖,深深地施礼后开口说道:“二位大人都请上座,今天小婿要感谢你们。依靠你们的举荐得以在朝廷任职,所以才能够高升担任大官。年少就登上高位,还祈求你们指示如何处理朝廷事务。”明堂说完深深地行礼,丞相夫妻赶忙一起搀扶。
羡慕你年少就成为朝廷官员,飞速高升这是世上从未听闻之事。弱女承蒙贤婿的福气,得到金花紫诰被封为夫人。一家人荣耀喜庆非常高兴,我们夫妇有什么功劳,又有什么能力呢。说完大家一同坐下,素华小姐也很欢欣。暗自思量自己本是贫寒读书人的女儿,如今竟然承蒙皇恩被封为一品尊荣之人。不如终身依靠小姐,就能享受荣华富贵又安宁。当时堂内充满欢乐喜悦,梁丞相正准备前往朝廷谢恩。谈论到深夜后各自就寝,很快就听到五更的鸡鸣声。
却说五更鸡鸣之时,梁丞相进入朝廷面见圣上,郦君玉上表谢恩,天亮时翁婿二人一起回到府中。先是全家男女前来叩头行礼,然后有许多官员前来登门祝贺。正在送客人出厅堂的时候,早有人通报说刑部孟大人到了。
郦君玉听到后暗暗叹息,没想到和父亲在同一个衙门任职。爹爹在刑部,女儿在兵部,这也是千古奇谈中的第一等佳话。想到这里整理好帽子急忙出去迎接,孟司寇下了车,拱手行礼,满面笑容。
“啊唷,梁阁下、郦司马,恭喜了,今天特意前来庆贺。”
二人深深行礼后分宾主坐下。郦君玉殷勤地致谢,说道:“前辈先生老大人,晚辈还没有前去拜谒,竟敢劳烦您大驾光临寒舍。我对朝中事务还不熟悉,还希望您能多多指点。”司寇孟公连称不敢,说大家都是相互承蒙情谊。说完,一道香茶端了上来,孟公端起茶盏仔细端详暗自思忖。如今看明堂容貌如此俊美,分明就像是女子。不仅品格如同娇弱女子,就连声音也像丽君。如果真的是我的孩儿假扮男子,为什么,今天父女都当面相见,却意态平淡、感情疏远并不亲近呢?我心中疑惑却难以说破,这件奇怪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孟公暗自思索,频频观看,而郦尚书却若无其事地看着别人。茶喝完后起身相送,孟公上轿自行回去了。
众多宾客都来祝贺过了,郦君玉到任升堂处理事务。几天的应酬都结束后,在书斋中闲坐,独自沉思。如今有这样的机遇登上高位,绝对不能辜负康家继父的恩情。俸禄已经增加,官职又变大了,也应该迎接家眷到京都来。明堂立刻写书信,委婉地陈述迎接家人的情谊。把两封诰命一同寄上,就差两个妥当的家人去办这件事。给了盘缠三十两银子,当天就安排妥当出发了。这两个家人一同领命,初秋十二日就启程了。带着诰封,新近又娶亲,一路上顶着风霜出了京城。到了八月下旬二十五日,家丁已经到达康家门前。
话说这两个家人一到康家,就见到了院君和员外。他们打开包裹,双手高高举起诰封,说道:“老太爷、老太太,这是老爷升为大司马后请来的诰命,是封赠老主人的。如今可热闹了,快请收拾妥当,到京城去享受荣华富贵吧。”
员外和安人高兴得跳了起来,慌忙接过诰封,满脸笑容。康公立刻就要看书信,老院君却把皇封紧紧抱在怀里,说道:“先别急着看书信,先把诰命念一念吧。”康公不好违背安人的意思,就声音朗朗地念了起来,笑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念到“诰赠恭人孙氏母”的时候,老院君心里乐开了花,嘴巴都合不拢了。
“啊唷,我竟然是四品恭人了。真是太让人高兴了。你们都让开点,我这个太太要过来了。”
她故意咳嗽一声,耸了耸双肩,捧着诰命,迈着小步走上前去。两位姨娘看到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康员外则拆开书信急忙查看。这才知道所有升官的事情,以及如今送诰命、迎接亲人的美意。员外此时心中十分高兴,赶忙吩咐道:“到外边准备酒饭招待长班。”把两封诰命都收好之后,一家人欢欢喜喜地坐下来聊天。孙氏安人急忙下去,传唤厨子准备丰盛的筵席。说道:“不要简慢了,要周全一些,人家大老远过来不容易。要多准备些佳肴,如果没有美酒就再开一坛。人家千山万水来迎接我们,要是怠慢了人家也不合适。”厨房的下人们齐声答应,院君则回到内堂前面。
却说孙氏回到堂中,坐下来说道:“咳,真是异姓之人有情谊就如同亲人,亲生的没有情义也是枉为亲生。我们一个庄户人家,收养了一个干儿子,现在就带着我们做到了四品的官衔,你说好不好?”员外看了她一眼,说道:“花脸呀花脸,你现在就像苏秦的母亲一样了,你也想一想当初是怎么对待他的呢?”
康公一进门就开始起疑心,还说我老迈年高不正经。看到他升官之后封赠你,就这样趋附奉承。孙氏笑着连连说道:“我是要和你商量一件大事。难得他们来接我们过去,咱们定在哪天去京城呢?家里的事情交给谁来管呢?自然是托付给女儿和女婿们了。到京城去看看梁家新娶的媳妇,在相府里过上几年好日子。真是让人高兴,上天把荣华富贵送到我们家门了。”孙氏安人的话还没说完,康赛金就满眼泪水地叫着娘亲。“女儿长久陪伴在爹娘身边,人情世故哪能不懂呢?况且我怀胎快七个月了,生产的时候有谁来照顾我呢?母亲还是先不要去京城了,咱们家里现在也过得很顺心,有什么不满足的呢?”孙氏心中疼爱女儿,沉思良久后又说道:“既然你想让我留下来,那我就先缓缓,慢慢再去。等你生完孩子,过个一年半载我再去京城。”赛金听这么一说才高兴起来,员外却说:“你要是不去,那我自己去。”当下大家商量好之后,选定了季秋初二出发。柔娘和德姐心中欢喜,开始整理衣箱,等待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