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长老殿

等到珺婳彻底回神时，五位供奉早就跟着千道流离开了，只有光翎还留在原地一脸忧虑地望着她。

珺婳从别人身上看过这个表情，每次都是他们觉得事情很难办的时候才会露出这个表情。

“怎么了吗？” 珺婳走到光翎面前，伸出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是发生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事吗？”

伸手握住珺婳的小手，光翎带着她往长老殿走去，神情认真:“小珺婳，你可以告诉我你的武魂是什么吗？”一边问光翎还向她描述了自己看到的那棵巨树，不仅他看到了，整个武魂城的人估计都看到了。

“你是指那棵树吗？”想了想珺婳立马六意识到光翎再问什么，开口道，“祂并不是我的武魂，那是一道投影，一道缩小了无数倍的投影，但是我的武魂确实与祂有关。”

“祂是指……那棵树吗？”光翎不明白为什么珺婳要这么称呼一棵树。

“嗯。”走在光翎的身边，珺婳的态度很认真，“我称呼祂为世界树，或者说我认为那是世界树，我见过祂的冰山一角，也曾有幸窥见祂的全貌。”

“世界树？”光翎顿了顿，以世界为名，他忽然想起了女孩之前提及的[世界]的问题。

冠以世界之名的树吗？

“嗯，那是我见过的最符合世界树之名的存在，想象一下，无边无际的空间中有且仅有一棵树，祂就那么静立在那里，任由每个到来的人观测。在树下仰望，你看不到树的末梢，只能顺着祂的枝干寻找然后看着祂的树杈消失在视线的尽头。祂是世界的中心也是世界唯一的光源。”祂不仅仅是那片空间的唯一，更是她在那段不知岁月的时光中，唯一的认知。

“很不可思议对吗？”侧头看向沉默不语地少年，珺婳声音平淡地开口到。

只是与她想象的有点不同，光翎在沉默了一会儿后，一脸惊恐地摇了摇头，道:“整个世界只有一棵树存在，咦，好可怕的想法，想想就觉得孤寂枯燥，暗无天日。”

没想到少年的关注点是这个，珺婳想了想，缓缓摇了摇头，她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那是世界树，记录着万世的一切信息，根本翻阅不完，更别提无聊了。

就连她最初离开世界树的原因也是因为心里一时产生的冲动，她想要近距离接触记录上的人间烟火，于是开始在星海间旅行，漫无目的的流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愿意再次回到世界树那里呢？哦，原来从离开的那一刻她就不想回去了吗。

珺婳沉默良久，恍然大悟，然后抛之脑后。现在在讲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到底已经离开了那个地方，下次回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等想回去了或者必须回去了再说吧。

尽管嘴上说着无趣，光翎还是顺着女孩的话认真的想了想，更何况他已经见过那棵世界树的投影的，将所见的情况合理放大数倍，该怎么说呢？感觉有点不可思议。

他已经见过那棵将整个武魂城城笼罩的巨树，光是一个投影就让人发自内心的感到震撼，那……整片空间只有这一棵树呢？不敢想象，人在树的面前会有多渺小。

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女孩，光翎道:“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武魂是什么呢？”光翎可没忘记他最开始问的是武魂而不是那个投影，“你说你的武魂和那棵树有关系，那你的武魂到底是什么呀！”

“是存在之书哦，又或者直接一点……世界书。”伸出手撑了下歪头的脑袋，珺婳做出思考的表情对光翎认真道:“不过我更喜欢叫祂存在之书。”毕竟这是她的武魂不是吗？

带着小丫头穿过教皇殿朝长老殿走去，光翎疑惑地问道:“为什么不直接一点，直接叫世界书不好吗？”多好记啊。

闻言珺婳认真想了想:“也不是不行，但是感觉叫存在之书比较不会引人注意，只是大家的武魂好像都有正式的名字，不然只叫书籍我也是没意见的。世界书么？听着就很招摇的样子。”

好，好随意的理由。

“引人注意不好吗？”光翎无法理解，说着他一脸无语地看着身旁神色认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小丫头，继续道:“更何况我觉得你干的那些事一点也不低调好吧。”

“唔。”这么想想好像也是，珺婳认真思索了下，发现自己好像是有点太过于引人注目了。可是修炼速度这玩意儿又不是她能控制的，能量过度亲和怪她喽。

摇了摇头，珺婳不想再想这些事了，只是她刚欲开口说着什么，就听见光翎认真道:“我们到了。”

转头望向正前方，珺婳看到了一座干净洁白的石阶，原来她和光翎已经穿过了教皇殿，来到通往长老殿的石阶前。

纯白的巨石铺成通向长老殿的长阶，道路尽头是一座肃穆庄严的白金色宫殿，殿门上同样有着一座天使神像。

平静地眨了眨眼，珺婳沉默着随光翎一同踏上长阶，一路畅通无阻的行至殿门前，随着大门被推开，内里的景象也彻底展现在了女孩的眼中。

长老殿，教皇殿里最大的一座建筑，也是整个教皇殿的最高战力所在地，除了极为特殊的情况，能在这里入住的首要条件就是魂力到达九十级以上，也就是说只有成为封号斗罗才能住在这里。

随着光翎推开大门，珺婳第一眼看见的就是厅堂最内侧的六翼天使雕塑，那座天使雕塑足有十米高，用纯金打造而成，而天使雕塑前六名供奉齐聚在此，属实难得一见。伴随着光翎回来，就是七名供奉齐聚一堂，更加难得了。

此时宽阔的厅堂内充满了严肃庄重的气息，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的见，就连一向态度轻松的光翎也正了神色。

跟着光翎走入长老殿内，珺婳仿佛没感受到空气中的魂力威压似的，在少年模样的封号斗罗行完礼后，跟着行了礼。不同的是光翎只要跟前四位行礼，而她要跟六位供奉问好。

珺婳行完礼后，没有一人开口说话，只是愈发凝重的空气昭示着魂力威压的加强。平静地立于威压中，珺婳眸色平淡，银粉色的眼眸不闪不避地注视着处于正中间的男人，态度丝毫不惧。

看着在大哥威压下丝毫不为所动的女孩子，一众供奉的眼中终于浮起了讶异之色，反观光翎反而有点担忧地盯着女孩子，生怕她哪里不舒服。

一般而言，低等级魂师对于来自高等级魂师的直接威压的承受能力只要超过自身等级的三分之二就已经很出色了，持平更是意志坚定，可看女孩的样子完全不为所动啊。

在场的诸位无一不是修为超过九十五级的存在，自然能感受到空气中的威压已经到达了三十一级，理论上而言，正好是女孩的承受极限。然而就以女孩目前的状态来看，难受？不存在的，她轻松得很。

三十二，三十三，三十四，三十五，三十六……女孩一直平静的眼眸中终于露出了疑惑不解的神色，然后她毫无影响地眨了眨眼，视线开始移开看向天使雕塑了。

见状一众供奉不是惊讶了，而是有些蚌埠住了，千道流更是直接越过四十级，直接来到四十五级。

直到魂力威压到达五十级时，在一旁关注的光翎终于忍不住了，抬手戳了戳小丫头的脸，道:“没点感觉吗？”

啊？侧头看向他，珺婳的眼神中明显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只是见少年问得认真，珺婳只好认真想了想，道:“空气中的重力似乎增加了不少，我倒是没关系，你不适应吗？”

“……”该不适应的是你啊！

光翎无奈地扶额，眼看小丫头一句话沉默了整个长老殿，他真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后知后觉光翎的表现哪里不对，珺婳眨了眨眼，恍然，然后小声道:“测试？”那她现在是不是该难受了？

来不及啦，光翎真的没想到一回长老殿就整了个大的，就这迟钝力，其他人没瞧出你的异样真的是你以前装的太好了以及没遇到真正的高手了。

抬手散去空气中的威压，饶是一向平静淡然的千道流也被女孩的态度弄得有些哭笑不得。

测试？这疑问的语气怎么听起来哪哪都觉得奇怪。

当然奇怪了，看着女孩重新将视线转向大哥，光翎分明从小丫头的眼里看到了懊恼的神色。光翎觉得要是大哥再晚几秒收起威压，小丫头能给他们整个大活，比如如何合理的在测试中表现得平凡普通。结合那个不会引人注意的言论，光翎觉得这真的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啊。

不要做那种事啊！

生怕小丫头整出什么大活，光翎一脸傲娇地看向一众供奉，语气得意:“怎么样，我捡回来的孩子很厉害吧！”

唔，少年都开口了，珺婳自然也不会做些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乖乖地站好，一双瑰丽的粉眸盯着一众供奉。

无奈地笑了一声，千道流道:“光翎这次确实捡回来了一个天才。” 注视着看上去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千道流不知想到了什么英俊的面容上流露出几分和蔼。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珺婳，取自珺石温润，婳影娉婷之意，见过诸位供奉。”珺婳再次行了个礼，这次就算是正式向各位供奉问好了。

千道流没有掩饰直截了当地开口道:“你可愿意加入我长老殿？”

仰头看着站在天使雕塑下的千道流，珺婳想了想点头道:“我愿意，不过得等到我初级魂师学院毕业。”她答应过光翎加入长老殿的，但不是现在。

虽然有所准备但真正察觉到女孩不过十，十一岁时，一众供奉还是被她的天赋震惊了一下，这个年纪就三十一级，这武魂天赋恐怕仅次于少主了。

微微颔首，千道流自然不在意女孩要等到毕业才加入武魂殿的事，到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早就没那么在意了。

她要等毕业再加入武魂殿自然有自己的原因，比如坚持完成学业，或者有什么脱不开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只要人最终是他们武魂殿的，千道流就不会管太多。

武魂殿是很厉害没错，但是世界那么大，小姑娘并不是只有武魂殿一个选择，在他的威压下面不改色甚至无知无觉的魂师，千道流也就见过这么一个。

同意了女孩的要求，千道流换了个话题道:“你同光翎说武魂殿内有两道神祇的气息，你确定吗？”

闻言珺婳抬头看了眼光翎，见他点了点头，便心下会意，承认道:“我很确定，如果是之前我还不敢保证，但是见过天使神后我就确定了，另一道气息也是神的。”

那种世界之外的气息相当明显，她绝对绝对不会感受错的。

“那你为什么能这么肯定？”千道流面色认真道。

“唔，该怎么说呢？”想了想珺婳道:“察觉到祂们的存在对于我而言是相当容易的事，祂们的气息对于我来说就像是漫天繁星中突然出现了一个月亮和太阳，太过于显眼了。”

“至于为什么能确定是神，大概是因为气息的强盛程度太强了吧，比目之所及的所有星星的气息加起来得要盛大。”

虽然星星本身也是太阳，但从人类文明的描述来看星星是次于太阳和月亮的，倒也适合拿来类比。

意识到女孩女孩口中日月星所指代的对象，千道流微微扬了扬嘴角还真是温柔而近乎贴切的比喻啊。

“我大概知道了，长老殿欢迎你的到来，孩子。”说着千道流就让光翎带着女孩子离开了。

“大供奉不多问几句吗？”看着女孩跟着光翎离去的背影，二供奉金鳄斗罗率先发问。

缓缓摇了摇头，千道流道:“不必了，这个孩子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让小雪找个时间回来同她接触吧，毕竟是天使神钦定的红级考核。”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