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级一考

既然说开了，灯会也结束了，光翎自然就带着珺婳要早点赶回武魂殿了，不过这一次因为珺婳同意了，他们赶路的速度要快上很多。

那是很多吗？那压根就是眼睛一闭一睁的事好吧。

既然决定跟着光翎回到武魂殿，珺婳自然也不会让光翎再带着她赶路。

退完房，光翎本来带着小丫头在天飞得好好的，结果小丫头突然来了一句，“闭上眼睛，我们换个方式赶路，有点慢了。”

出于好奇光翎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只感受到一阵空间波动，然后小丫头就说到了。

睁开眼，看着近在眼前的武魂城，光翎人都快傻了。不是，啊？他知道小丫头很离谱，但是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他闭上眼有十秒钟吗？他们刚刚不是才出了耶林城，怎么睁开眼就看到武魂城了！

光翎认真想了想，如果他没记错，耶林城到武魂城的距离也不算太近吧，难怪小丫头有恃无恐，就这个转移方式，邪魂师怕不是被小丫头遛惨了吧？难怪当时他们看到那个邪魂师时，总觉得邪魂师的脸色难看得要晕过去了。这么一看邪魂师确实很能追了，换做他们估计当场就放弃了。

就这转移方式，你就追吧，一追一个不吱声。

“我们到了。”乖乖坐在光翎的手臂上，珺婳看着不远处宏伟壮观的城池，迟钝地眨了眨眼。

武魂城，武魂殿的主城，整座城池围绕着一座山丘建起，正好位于两大帝国的交界处。珺婳看过世界线中对武魂殿的记录，那是相当壮观的描述呢。

六边形的城墙围绕着中心的山丘构建出武魂城的轮廓，仅仅是这么平望她也能看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六座高耸的雕塑，那是教皇令上的六个标志，隶属于武魂殿两位长老的菊花和鬼魂标志，以及代表着武魂殿传承的王冠，还有昊天宗的昊天锤，蓝电霸王龙家族的龙形武魂，最后是七宝琉璃塔的护宗长老剑斗罗的剑。

话说七宝琉璃塔的代表标志为什么是用剑而不是用塔啊？珺婳表示不理解。

在接着就是坐落于半山腰的教皇殿了，远远望去，宫殿通体以白色为主，立柱，穹顶，充满了宗教的神圣气息，建筑的表面应该覆盖了金色材质的建筑，阳光洒落时，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那就是教皇殿和斗罗殿了。”注意到珺婳看得认真，光翎抬手指了指山丘上的两座建筑，为女孩科普到，“半山腰的是教皇殿，山顶上在云雾间若隐若现的就是人人向往的斗罗殿了，那里也是斗罗级别的魂师进行册封登记的地方，里面长眠着武魂殿内逝去的封号斗罗，是教皇生前也不能踏入的地方。”

说着光翎指了指教皇殿道:“老夫居住的长老殿位于教皇殿之内，供奉则是长老中地位最高的存在。”在谈起供奉时光翎的脸上满是骄傲的神情，虽然珺婳不理解但是她很尊重。

看着光翎直接带着她飞过城门上空，径直朝武魂殿飞去，珺婳不解地开口道:“不用走城门做入城检查吗？”

“不用，直接回长老殿就可以。”光翎道。

明白了，特权阶级。

点了点头，珺婳示意她知道了。

随着光翎越发靠近武魂殿，珺婳神色微微一怔，随即有些茫然地看向教皇殿的方向，嗯，世界本源的气息？不太像，世界之外？也不太像。

“教皇殿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存在，我感受到了两道很复杂的气息。”脱下伪装后，珺婳说话都变得直接了，一点也不掩饰，想问就问，不想问就拉倒。

“嗯，你是指什么？”没有否认她的话，光翎好奇地问道，武魂殿供奉天使神，拥有天使神的传承应该称得上小丫头口中很特别的存在了。

可是这两道复杂的气息，他就有点不能理解了，他也就离开几天不至于武魂城里就多了什么隐患吧。

这么一想光翎的脸上顿时多了几分紧张的神情。

“唔，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两道气息拥有星空的味道，却又透着长期浸润在此世之间才能染上的气息，嗯，很不好说，用你们的话大概可能是‘神’吧。”不知道光翎在担心什么，珺婳一脸平静地说出让人震惊的事实呢。

一个急刹车，光翎瞪大了眼睛，急忙道:“小丫头，话可不能乱说。”武魂殿内不就天使神一个神祇传承吗？哪来的第二个神祇了！

抬手指了指山顶的斗罗殿和山腰处的教皇殿，珺婳认真道:“不会错的，教皇殿内有一个，只是很压抑很冰冷，跟山顶斗罗殿的那个圣洁温暖的气息截然相反。”

教皇殿，比比东？神色惊疑不定地看着矗立在阳光下的教皇殿，光翎觉得如果真像珺婳说的那样，那他必须跟大哥好好说说这件事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光翎总觉得今日武魂城内的阳光过于明亮了，连教皇殿前的天使雕塑也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越靠近这种感觉越明显。

“光翎，落到那里去，祂在等我。”指着天使雕塑下的空地，珺婳银粉色的眼睛突然亮了好几度，额间闪烁着微弱的金色光亮。

看到珺婳的异样，光翎没有犹豫，速度骤然加快，只是几个呼吸间就落在了天使雕塑下，正对着神像的那块空地上。

几乎是在他落下的同一时刻，教皇殿前的天使雕塑瞬间亮了起来，一道金色的光柱直冲云霄，然后落在了女孩的身上。

天使神像突然产生异象，几乎引得武魂城内的所有人纷纷跑出来观看。

“是天使，天使显灵了，天使显灵了！”

看着亮起的天使雕塑，武魂城内的居民高兴的欢呼到。

“天使神万岁，教皇万岁！”

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在街道上响起，然而被异象引来的武魂殿众人皆是神色惊诧地望着，更别提虔心供奉天使神的一众供奉了。

六大供奉齐聚教皇殿前，然后发现光翎早就在这里了，甚至还站在光柱旁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到来。

被突然落下的光柱弹开，光翎眼睁睁看着珺婳在光芒中缓缓闭上眼睛，银页粉辉的书本在女孩的身前浮现，无风自动，疯狂地翻着空白的书页，但却也没有影响光柱半分。

“大哥，你们来了。”看到大供奉等人齐聚，光翎回过神朝他们行了个礼。

看着被光柱包裹的小少女，千道流神色平和:“她就是雄狮和青鸾提起的那个孩子吗？”天赋确实无可挑剔，年仅十一二岁便已经是三十一级的魂尊，这样的天赋哪怕是他也没见过几个。

更别提小姑娘第一次到武魂殿就跟天使雕塑产生了共鸣，引得天使神降临，这个孩子他们长老殿要定了。

“嗯。”点了点头，光翎承认道。转头看着女孩的武魂在光中翻页的速度越来越快，他的神色里难掩担忧:“大哥，小丫头她……”

抬手制止了光翎的话，千道流安抚道:“不必担心，天使神显灵，小姑娘大概是在领受神谕。”

谈到神谕光翎顿时想起了小丫头跟他说的话，转头就把小丫头感知到武魂殿内有两道神的气息的事汇报给了千道流。

微微颔首，千道流示意这件事稍后再谈，当务之急是关注女孩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作为教皇，异象又发生在教皇殿前，比比东赶到的速度自然不慢，只是天使降临的光明与神圣让她本能的觉得不适，因此她并没有上前与千道流交谈，只是站在一旁神色不明地看着引起这场异象的主角。

光柱下女孩缓缓睁开双眼，一双银粉色的眼眸中，浅金色的碎叶印记伴随着星轮闭环彻底成形，连带着女孩的气息变得缥缈不定，与光融了在一起。

在女孩地眼睛彻底化为粉金色时，女孩身前的书武魂也化作银粉色的碎叶融入光中，然后汇聚成一颗透明虚幻的参天巨树。

这棵树很大，众人抬头，不知是不是因为光线模糊的原因，他们根本看不到树杈的尽头，而且保守估计这棵树恐怕将整个武魂城都笼罩在内了。

不要问为什么，因为抬眼望去整个武魂城都飘起了白金粉的碎叶，虚幻又真实地从树上落下，然后落在建筑上，土地上，还有人的身上，随后又在众人的注视下消失不见，如此周而复始。

这就是小丫头的武魂吗？光翎抬头望着在空中舒展枝杈的虚幻的巨树，在心里默默地想到。没有人不会为这颗参天的巨树而惊叹，祂就在那里，只是舒展枝杈，只是飘起叶片，就让人从心底发自内心的感慨和震撼。

“五哥，你确定这小姑娘没有开挂吗？”降魔扯了扯光翎的衣袖，实在是忍不住了自以为小声地开口道。这真的是武魂能有的规格吗？哪怕这期间掺入了神迹的影响，这表现力也太超标了吧。

然而现在光翎正提着一颗心呢，没空理会降魔的吐槽。

另一边，珺婳看着出现在她眼前的金发女人，神色平静，这就是这个世界的神了。

“你好，小家伙。”看着身高才刚刚到达她腰际，一头银白色长发，眸色瑰丽的孩子，天使神声音平和地开口到。

“你好，此世的神明。”眼前的女子金发金眸，眉眼深邃，一身金色的圣铠透着十足的英气和坚毅，并没有雕塑看上去那么柔和，但是珺婳能从她的眼里看出对苍生的悲悯。

“此世的神明么？你在我面前倒是直接。”天使神并没有因为女孩不敬的态度而恼怒，反而微微一笑同女孩站在一起远望天际。

珺婳:“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比如如今大陆的情况怎么样了，武魂殿是否还好？”

天使神缓缓摇了摇头，道:“不必，我一直都知道，一直关注着大陆的情况，只是身为神祇我不能随意干涉下界的发展，若非你自身的特殊性，我也绝不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平静地歪了歪头，珺婳不紧不慢道:“听起来，你似乎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本来是有的，可真当你到了我的面前我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看着眼前神情略带不解的孩子，天使神的眼中露出怜惜之色，“孩子大概很多人都跟你说过你的气息缥缈，不似正常人吧。”

她本想为这个孩子降下试炼，可是当人真到她的面前时，她知道她做不到了，一个失去自我的孩子没有办法解答她留下的问题的，她所做出的回答绝不会出自本心，因此她的试炼毫无意义。但是天使神不介意为她修改一下试炼的内容，她一定会需要的，寻回自我，重塑本心。

天使考核讲究的是心，而这个孩子她失去了“心”，与单纯地斩断七情六欲不同，这个孩子是完全丧失了感受七情六欲的能力，不入世谈何出世？

点了点头，珺婳道:“我知道，如果说刚苏醒的我无法理解，但我已经在星海间浪迹许久，早就明白这其中的含义。”

在天使神的身边坐下，珺婳一双眼睛静默地注视着天际的光亮，良久后才缓缓道:“曾经的我大概是为了什么原因，做了些超出认知的事，才会导致我与世界树相连，掌握这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掌握的力量吧。”

她也曾为此向世界树发出询问，但是树静默着，不发一言，甚至不曾将那段往事向她展示。

“你后悔吗？” 天使神问道。

想了想，珺婳摇头道:“理智和本能告诉我，我完全不后悔，哪怕再来一次我依旧会这么做。”

“也许，曾经确实有我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而我也确实为此付出了一切，记忆，情感，可能还有自身的存在。”

看着半天未曾改变的光亮，珺婳叹了口气，道:“往事于如今的我而言，早已成为了一吹即散的尘埃，留下一地空白。人不能一直囿于过去，总是要前进的。”于星海间流浪的经历，一直都在指引着她向前，每个人的话都熠熠生辉，哪怕是愚者也有他的道理。

见到这个孩子如今的模样，天使神笑了笑，哪怕忘记了过去，也如此坚定着啊。

“那么，作为天使神，我祝福你，从今往后前进的路上永远被光明照耀着。”站起身，天使神对着女孩道，“天使会与你同在。”

眨了眨眼，珺婳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浅淡的笑意:“谢谢你的祝福，天使神。”那是发自内心的，真正的笑。

天使神道:“你该回去了，孩子。期待我们下一次见面。”

伴随着天使神的话音落下，外界不知何时闭上眼睛的女孩也缓缓睁开了双眼。在女孩的注视下光柱的颜色由原本的金色转变为白色然后是黄色，黄色没有丝毫停顿地迅速转变为紫色，然后一步跨过紫色转为黑色，再然后黑色缓慢的加深，直至停留在鲜艳的红色上。

看着这抹红色千道流的神情微微一顿，红级考核，是下一任的天使神祭司吗？然后他很快被女孩的考核等级吸引了注意力。

出乎意料的，女孩的面前只出现了一道光幕，意味着女孩只有一个考核。作为天使神的祭司他自然不会因为考核数目少而惊诧，哪怕女孩只有一个考核，但是那也是实打实的红级一考。

他惊讶的是女孩的考核内容是归途，时间期限无，最后的评定人也是女孩自己，这是前所未有的。要知道天使考核考验的是心，归途两个字跟心扯上关系，就显得意味深长了，时间期限无就意味着连神明自己都无法预知女孩要如何完成这个考验，更何况监考官还是女孩自己，这意味着只有女孩自己知道这个归途到底有没有成功。

也代表着天使神认可了女孩，认为她不需要任何其他的考验。要知道连天使神的传承考核都需要祭司监考，女孩却是自己监考自己可见其特殊了。

面露苦笑之色，千道流没想到光翎这次居然捡了个真的王炸回来，原本他还担心小雪没人辅佐怎么办，现在不就有个现成的吗？

“大哥，这……”作为供奉他们自然知道神考的事，但是神考降临他们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有点惊疑不定。

“是红级一考。”看着光幕化作一点殷红印在女孩的额间，千道流道，“传令下去，今后她为长老殿圣女，与武魂殿圣女等同。”

“是。”意识到重要性，一众供奉齐声应到，周围的赶来的长老们也是齐声应是。

满意吗？比比东当然不满意，长老殿的圣女，意味着眼前这个一到武魂城就引得天使神降临的女孩注定是未来的大供奉，千道流当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不过他以为这样就能阻止她吗？他该不会以为她对一个小女孩就下不了手了吧。

况且刚才的异象她体内的罗刹神传承也有反应，只不过是被天使神率先拦截了而已，她倒要看看这个一到武魂殿就引起两位神祇关注的孩子，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

转身离去，比比东冷漠的声音传来:“大供奉到时可别忘了让人来见我。”说着，女人高挑的身影没入大殿的黑暗中。

“大哥，她……”看着比比东离去的背影，光翎第一个坐不住，什么，要珺婳去见她？他的小丫头什么情况他不知道吗？她一个人见比比东，不行，他不同意！

“放心，不会有事的。”安抚地看了眼光翎，千道流把注意力放在抬手收回武魂的女孩身上，道:“接下来的事回长老殿再说。”

话音落下，千道流率先离开，他会在长老殿等着光翎带着这位后继者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