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没有!你这几年把好好的家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有钱,我也不会给你!”钱衡章的声音这次依然很低沉,但陈凡听得出里面的疲惫,似乎已经对这样的争吵习以为常。
“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你老头子不是不是有行医执照吗?则么就不能去找个活干?”
“还有那些私下找你看病的红包呢?你以为我不知道?”男子冷笑了一声,语气越发嚣张,“老东西,别给我装穷,我告诉你,今天不给钱,老子可不走!”
钱衡章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低声说道:“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钱不能这么乱花。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能干什么?再这样下去,你这条命迟早会赔进去!”
“你闭嘴!”男子一听火气更大,猛地一拍扶手,轮椅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我怎么着轮不到你来管!”
“你把钱拿出来,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轮不到你这个老不死的来教训我!”
陈凡站在外面听得越来越清楚,心里渐渐有了些想法:这男子看起来无所事事,坐轮椅的原因可能并非是因为病情。听他们的争吵,更像是男子无节制地挥霍导致了某些问题。
而钱衡章这个老头子,虽然脾气暴躁,但对这个儿子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院子里的争吵依旧没有停下,轮椅男子不断地叫骂,言辞极其粗俗,而钱衡章始终一言不发,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陈凡摇了摇头,暗自叹息。
他突然意识到,钱衡章不愿意出山行医,可能并不完全是因为年纪大了或脾气不好,而是有更深的原因。
要想让钱衡章帮自己,看来还得想办法从其他方面入手。
想到这里,陈凡转身走出巷子,刚好看到巷子口有一家小面摊,虽然简陋,但冒着热气的汤面飘散着浓郁的香味。
“吃饱再说。”陈凡自言自语地走向面摊,随手拉开一把塑料凳,坐了下来。
“老板,来碗牛肉面。”陈凡喊道,声音刚落,摊主便麻利地开始准备。
陈凡坐在简陋的小摊上,静静等着面来。
巷子口微风拂面,即便是正午时分,也没有丝毫的燥热。
不一会儿,老板端上了一碗冒着热气的牛肉面,牛肉块虽然不多,但汤头浓郁,面条筋道,闻着很是诱人。
“多谢了。”陈凡接过碗筷,夹起一口面条,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快要吃完的时候,巷子里忽然传来一阵轮椅的吱呀声。
陈凡抬起头,果然看到刚才那个坐轮椅的男子慢慢从巷子里推了出来,脸色阴沉,显然心情极差。
陈凡不动声色地把碗里的面吃完,抬手付了钱,随后起身跟了上去。
他没有跟得太近,只是保持着几步远的距离,默默观察着男子的行动。
那男子推着轮椅,在镇上的小路上晃悠了一阵,也不知道是要去哪。
路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口时,男子忽然停了下来,从兜里掏出几张皱巴巴的零钱,低头看了看,嘴里低声骂道:“死老头,就给这么几个钱!”
陈凡站在巷子的另一头,眉头微皱。
巷子里安静得很,几乎没什么人。
陈凡环顾四周,见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里,便毫不犹豫地迈步上前,几步就走到男子的身后。
轮椅上的男子听到动静,刚要回头,陈凡已经迅速出手,手掌在他的颈部轻轻一按,男子眼前一黑,瞬间昏了过去。
轮椅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随后停了下来。
陈凡蹲下身,在男子的身上搜了一圈,很快在他的裤兜里翻出了几张零零散散的零钱,大约几十块钱而已。
看着这些零钱,陈凡忍不住叹了口气,看来也是个可怜人。”
他把钱重新塞回男子的口袋里,心中对这个男子的情况大致有了一个判断——无所事事,靠着老头子的钱混日子,拿不到钱就发火。
陈凡站起身,把轮椅重新摆好,轻轻拍了拍男子的脸,确认他一时不会醒来后,便推着他朝钱衡章的家走去。
轮椅在镇上的小路上滑行,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陈凡一边推着,一边想着接下来的计划。
钱衡章对这个儿子显然是又气又无奈,想要让他出山帮自己,必须解决这个儿子的麻烦。
没过多久,陈凡推着轮椅回到了钱衡章家门口。
他抬手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正是钱衡章那张满是疲惫的脸。
他一看到门口的陈凡,原本还想开口骂人,但很快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昏迷不醒的儿子,脸色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你怎么把他弄成这样?”钱衡章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急了。
他赶紧走上前查看儿子的情况,生怕他出了什么意外。
看到儿子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但随即脸色又阴沉下来,瞪着陈凡:“你把我儿子弄成这样,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什么你直说,别动他!”
陈凡连忙摆了摆手,慌慌张张地说道:“钱老,您误会了,我可没对他做什么。”
“只是刚才我正在巷口吃面,看到他从您家出来后就晕倒在路边,我就把他推回来了。”
钱衡章听了,脸上的紧张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满脸戒备地看着陈凡,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真是这样?你没对他动手?”
陈凡连忙解释:“我要对他动手啊,我只是看到他晕倒了,怕出事,这才赶紧送回来的。”
钱衡章仔细检查了一下儿子的情况,发现他只是昏迷过去,呼吸和脉搏都很正常,心里的紧张感才渐渐消散。
随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满脸疲惫地说道:“原来是误会你了,刚才我还以为你……”
陈凡见他情绪平稳下来,微微笑着说道:“没事的,钱老,您不用太担心。我只是举手之劳,看到他晕倒在外面,肯定得送回来啊。”
钱衡章露出了一丝歉意,叹了口气:“唉,家里糟心事太多了,我这心脏也跟着受不了。”
说完,他摆了摆手,“你也别介意,刚才我太紧张了。”
陈凡笑了笑,表示不介意。
然后,他随口问道:“对了,我看您儿子年纪轻轻的,坐在轮椅上挺可惜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