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一女子对镜梳妆打扮,纤纤玉手将白色发带轻捆起两侧几缕秀发至中央后,缓缓起身向外走去,一提一落掀起飘飘衣袂,在一处亮着橙色微光的屋门前停下。
“温姑娘?”
看清门前收回敲门的手的人,温寒玉心里微微惊讶:“云为衫姑娘,你也在这。”
这时木门突然打开,一个娇娥女子看到两人目光一怔,随后微笑。
月光皎洁,池水暗蓝。
圆桌上四盏茶冒着热气,屋内香气氤氲。
温寒玉没想到她来的这么巧,一来竟就碰上了三位姑娘。
听见她们都说自己睡不着来找人说话,温寒玉微笑出声。
“我倒不是睡不着,只是亭兰出去帮我抓药,一个人呆在屋里有些无聊了,便出来走走,没想到却碰见了云为衫姑娘。”
“出来走走也好,整日待在屋子里闷得慌。”姜姑娘闻言颇为认同地接上。
“白日里还没来得及恭喜姜姑娘,能够成为少主的新娘,真叫人羡慕。”云为衫轻轻地说着,望向姜姑娘的眼神里似是真心向往。
温寒玉在这间隙瞥了眼正在挥动扇子煽着炉香的上官浅,收回目光后默默压下嗓中的不适,忍着不让自己咳出来。
在几人看不到的角落,她盯着那香炉眼神一暗,看来这香有问题。
这样想着,就听云为衫说起这熏香。
上官浅替她们倒着茶:“这香名叫秋缠眠,是我老家很有名的一味香料,姜姑娘说她睡不着,所以我就点了这个。”
温寒玉听着她们有来有往的对话,默默将目光放在了云为衫和上官浅的绛红色指甲上,这个颜色的指甲,那位无锋新娘也有。
这么明显吗……
再抬眼时温寒玉注意到云为衫手指轻点了点茶杯,似乎往里面放了些什么。
看到这杯茶从她面前走过被云为衫递至姜姑娘手里,温寒玉敛下眉眼深思。
没记错的话,姜姑娘同云为衫一样都拿了金色令牌,这杯茶给了姜姑娘,却没有给她,看来她们的目标是少主,或者说…是执刃。
*
回到房屋,温寒玉就剧烈咳嗽起来。
这一番话谈得她是心力憔悴。
虽然确实有收获,但也属于是未伤敌分毫就自损八千了。
宫远徵来时恰好就在门外听见了她这副痛苦的嗓音,顾不上礼数,他扫了眼周围后迅速向里走进,门在一息之间一开一闭。
温寒玉被吓了一跳,见来人后又松了口气,只是嗓子越发疼得厉害,想着亭兰怎么还没回来。
宫远徵见模样不似作假,赶紧她抓住她的手臂替她把脉,观了观她的面色后,从衣袋里掏出一枚药丸。
“别吞,嚼烂以后吐掉。”
这种情况下温寒玉不疑有他,直接拿过药丸按他说的做。
见他从桌上拿了副茶杯递过来,温寒玉扫了他一眼,才把嘴里的烂渣吐掉。
感觉嗓子的灼痛感逐渐消失,反而清润起来,温寒玉深深吐出口气。
“你怎么回事?”
见她恢复正常,宫远徵后退几步拉开距离,怀疑地看向她。
“我去跟新娘们聊了会天。”
宫远徵抱臂嗤笑:“聊个天还能把嗓子聊成这样,你们聊得怕不是简单的天。”
温寒玉忽略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反凝神直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