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就见宫远徵带上黑手套从衣囊里用手指捏住一只黑甲虫拿出。
温寒玉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盯着那虫子看了一瞬才不明所以望向他。
“把虫子放在手心里,你若说谎,它的毒牙就会毫不留情地扎进你的皮肤里,一个时辰,你便会肠穿肚烂。”
他表情愈加阴翳了起来,嗓音幽暗:“敢吗?”
温寒玉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虫子,“我有选择的余地吗。”
他冷哼一声:“你倒是聪明。”
看着那四肢张牙舞爪浑身蠢蠢欲动的黑虫,温寒玉默默用大拇指尖掐了掐中指侧边的皮肉。
一个虫子能识人谎言,怎么有点不可信呢,母亲向来好读医书,还从来没同她讲过这等奇事。
深吸口气,温寒玉伸出洁白如玉的手掌放在他面前,“你放吧。”
叫她自己上手去拿那黑虫是万万不敢的。
宫远徵轻笑着扫过她微微忐忑的容颜,将那黑虫轻放置她手心。
感受到手心一团东西的触碰,温寒玉心一横飞快地吐出话语:“我保证所言属实,绝无二心,做个真卧底。”
一番言论口齿清晰,字正腔圆,语速飞快。
“快拿走!”
见她这副不同于先前平淡从容的害怕模样,宫远徵低声嗤笑,才慢悠悠地把那黑虫从她手心里拿去。
温寒玉赶紧抽回手,作势要走:“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宫远徵眼底一暗,将那甲虫猛地扔到地上用脚踩住。
“慢着。”
“你要怎么当好这个真卧底?”
温寒玉回头,心里只觉得这人真不好糊弄,“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有情报我会联系你们的。”
“不行。”
“怎么不行?”
“这件事不能有第三人知道。”
“为…”温寒玉刚要问他为什么不允许宫家其他的人知道,但在触及他晦暗不明的神色时又立马把话咽了下去,“行,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可以了么。”
如果是怕走漏风声的话,倒也可以答应。
话落二人仿佛无话可说,温寒玉看他一直低眉思索却不准备发言,便想要告别,刚想作揖,就被他大手抓着在椅凳上坐下来。
“你这是…”
宫远徵冷觑她一眼,舀出刚熬好的汤药,利落地放桌前,“把这喝了。”
温寒玉看了眼那碗里绿油油的汤药,一股难以下咽的味道席卷鼻尖,忍不住用手掩住鼻尖。
“这是什么?”
“就你这破身子,别卧底还没当成就卧床不起了。”
撂下这话,宫远徵就一声冷哼撤身去一旁钻研药材没再理会她。
温寒玉盯着那汤药看了三秒,最后还是拿起捏着鼻尖喝了。
*
女客院落。
温寒玉被一个女子一路带至这里。
“那里就是你住的地方。”
温寒玉冲她指的方位扫了一眼,向她道谢后便向住处走去。
恰逢亭兰正开窗给屋里透气,看见温寒玉的身影,立马喜上眉梢,直接翻窗走了出来。
“小姐!你没事吧,我可想死你了!”
说着她就双手攀上温寒玉的身子左瞧瞧右看看,几天不见,小姐面色看着倒是比往日里红润了些,确定温寒玉并无大碍后,亭兰这几日紧张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进屋里说。”
“是,小姐。”
二人相伴着走进屋里在桌前软榻上坐下。
垫子还没坐热,亭兰就忍不住汇报这几日的发现,顺便把桌上放着的一碗药茶推向前。
“小姐,这两日我发现这里的瘴气不小,幸好宫门还不算是真无情,都给新娘们送了这白芷金草茶来调理身体,只是委屈小姐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这下病症又该加重了。”
温寒玉端起药茶轻嗅,想到临走前宫远徵让她喝的那碗汤药,微微扬唇,倒是比他给的那碗闻起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