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繁华,处处都是行人摊铺,女孩孤身一人走在街头,由于刚才的追赶,她跑掉了一只鞋,此刻脚心通红,彻骨的寒冷笼罩着她。
手也由于寒冷被冻成了暗红色。这是她有意识之后第一次经历死亡,生死离别有很多,有的人死于快刀之下,有的人死于绝望之中,雪儿仿佛突然长大了,懂得了生命的脆弱和沉重。
那人说,让我来长安,可是,这天下还有比长安更不安全的地方吗?雪儿心酸极了。
而前面人潮济济,大片的喝彩声和掌声。
红枫楼里,一女子婀娜多姿吸引着过路人的眼球,楼里熙熙攘攘的,就连楼里敞开的大门外,都有人堵着,探着头往里观看,而前排的人更是发出感叹。
就连红枫楼门口都彩带飘飘,十分热闹。
“听说这就是京城的名角公孙离,不光弹琴好,就连跳舞都是一绝!”
“自从这红枫楼开了,我就没见过这么美的人儿!此舞只应天上有啊!"
“是啊是啊,听说阿离姑娘跳舞,就连枫叶都为他飘落呢,人们都说啊这红叶最多情了,阿离姑娘的舞,连红叶都被打动了呢!”
高台上,那女子金色的头发垂到腰间,十分亮眼别致,亭亭玉立,像跌入凡间的仙女一般。
她弯下腰,那金色的绸带滑落到手臂上,露出白嫩的肩膀,欲露不露的裙子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金色的眼睛望着台下,只一眼万年。
“好!阿离姑娘的物资当真绝美啊!”
“太美了太美了!”
阿离扶起滑落的绸带,低下头笑了,那干净又妩媚的笑容,更是惹得人群熙熙攘攘地骚动起来。而阿离却是一愣,热闹的门外,一女孩竟在掩面哭泣,仿佛与现在的纸醉迷金格格不入。
视线上移,阿离的目光又多了几分警惕,是煞气,浓重的煞气。
台下一人,他黑色的头发垂到肩膀,有一小把白色的头发垂到胸前。身着黑白色的无袖长袍,露出带有肌肉的手臂,但是皮肤却白的出奇,仿佛能看见他手臂上盘绕着根根血管。金色的刺绣修饰着他有力的腰身,修长的双腿,虽然戴着面具,但足已看出他是一个美男子。此刻他默默地饮着酒,墨蓝色的眼神有些冷漠,眉头微皱,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阿离姐姐,你跳舞还是这么漂亮,要不是衙门那边有个大案子,我一定能赶上你跳舞的,嘿嘿。”一个毛茸茸的耳朵闯进他的视线,不用看就知道是狄仁杰身边的跟屁虫李元芳了,此刻他还带着他的飞镖,想必刚从案场赶过来。
“李元芳,你说要带我来放松的地方就是这里?”身后一人身着灰色长袍,他的头发高高束起,气宇轩昂。身材高瘦挺拔,声音也十分有震慑力,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张望。
“这位公子,这么大火气干什么呀。”一女子看他出身不凡,主动地贴了上去。
“起开。”那男人不为所动,乃是一个十足的正人君子的模样。
他脚步利落地追上来,揪住了李元芳的大耳朵。“我说月初刚给你的工资,月中就没了,天天蹭我的饭吃。原来是来这里花天酒地。衙门里这么多案子,不够你忙的,嗯?”
“狄大人饶命啊!红枫楼人多眼杂,可不要引人耳目呀。”李元芳委屈地揉揉耳朵。
“就你这大耳朵,谁认不出来你?只会给我丢人现眼的东西。”
“小的这不是来调查嘛,人多了,消息自然也多了,我这耳朵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谁能逃得过我的耳朵,嘿嘿。”李元芳贴上去,把耳朵靠在狄仁杰的身上。
“少来。”
“不过...今日遇见一人不同寻常。”李元芳耳朵微动,目光变了个方向。
狄仁杰默契地转过头去,只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快速地离开了红枫楼。
“此人带着面具,图案丑陋。来此只要了一杯酒,一句话也不说。我嗅到他身上有浓浓的煞气,想必是个厉害的杀手。”李元芳正经地分析道。
狄仁杰皱紧眉头,神色严肃。末了坐下来拿起酒喝了一口。
“最近的长安,也不太平。”
还未等两人深究,阿离清澈的嗓音便传来,人群的喧闹声盖过了一切。狄仁杰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在木桌上,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一曲唱罢,李元芳屁颠屁颠地拿着花跑过去送花,阿离接过花,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切,我升官的时候都没给我送过花。这小子。长得那么一丁点儿还学会泡妞了。还没人家的腿长呢。”狄仁杰眯着双眸,目光有一丝玩味。
“你错了,我可是给你送过花的。”李元芳反驳道。“我的耳朵几百米外的声响都能听见,你以后说我坏话小心点!”说罢呲着牙露出凶狠的表情。
“什么时候?”
“你葬礼上啊。”李元芳云淡风轻地说,狄仁杰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末了一拳打在李元芳的头上。
“.....”那年衙门为了让在逃的犯人放松警惕,竟给狄仁杰办了个假死的局,连李元芳都没有知情权。
那时的李元芳还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的师父死了,他抱着棺材不肯撒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
“师父啊!你怎么这么惨啊!我的师父哟!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徒儿还没来得及给您养老送终啊!”李元芳哭的惊天地,泣鬼神。狄仁杰烦躁地在棺材里翻了个身。
是的,当时李元芳手里好像是有一束花的,只是不是白菊。是鲜红的璃簇,一朵一朵的,尤其刺眼。
后来狄仁杰问他,你怎么想起来买这种花的?
李元芳挠挠脑袋,说这是最贵的花。当时小,不懂事,谁知道这是异域培养的新奇玩意儿,虽然好看,但是都是新人大婚时用的。
不过该事件果然奏效,衙门里最厉害的狄仁杰死了,在外漂泊的逃犯纷纷逃回长安,看望妻子,想要过上安生日子。谁知皆被一网打尽。
“狄仁杰有不死之身。”此话一传十,十传百,逃犯无不闻风丧胆。
李元芳更是深信不疑。
“也不知师父何时将这不死之术传给我呀!”自从跟了这狄仁杰,天天扣工资不说,狄仁杰心情阴晴不定极其难伺候,要不是惦记着这不死之术,李元芳早就想收拾东西跑路了。
“你都这么大了还信?”狄仁杰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
“我亲眼所见啊师父,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您一点也没见老呀。”李元芳一屁股做到桌子上,生气地说。
“那是我本来就很年轻!”